年尚游有些生气:“打仗的事情姑且不说,我事先给你写了上干字的励军之词,你背了整整一天,适才在军前就说了短短两句,你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戏招妇也生气了:“那么拗口的东西,能记住两句就不错了,过了今天,我一句都记不住!”
“那还留着你做什么?”
“留不留我,还由得你么?”
两人眼看争执起来,乔毅斥责道:“莫在这里徒争口舌,歇息一个时辰,准备启程。”
戏招妇问道:“启程去哪?刚把这座城打下来,就急着走么?”
乔毅道:“发兵沙柳城。”
年尚游也是一愣:“还打?”
乔毅看向年尚游:“你是武人出身,却不知兵贵神速?而今势头大好,自当乘势而进。”
年尚游觉得有些冒险:“主公,咱们能攻下漠野城,是因为普罗州偷袭了土方国的粮仓和先锋营,土方军应对不及,粮草又接济不上,这仗才打得这么顺利,要是继续进兵,怕是会有凶险。”
乔毅笑了:“尚游,你没有帅才之资,弃武从文,也是上选,
土方人遭此重创,一步应对不及,步步应对不及,一日粮草不济,日后也难以周转,而今正是攻城略地之大好良机!”
戏招妇摇头道:“要去你去,我可不想打仗!”
乔毅劝慰道:“贤弟,莫怕,我军势如破竹,近期定无恶战,你只需将励军之词背熟,随军同行就是。”
戏招妇看着乔毅:“你说就是动动腿,再动动嘴就行?那倒是轻松。”
乔毅笑了笑:“就这么轻松,尚游,一个时辰后,传令起兵。”
……
乔毅没说错,这仗打得确实轻松。
李伴峰到了无边城,罗少君把战报呈给了李伴峰,李伴峰翻看片刻,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评价。
“半个月打了六场胜仗,土方国这么不中用么?”
罗少君道:“我听说乔毅还要接着打,一直要打到土方国王都,现在他威望高的很,朝中甚至有不少人想让他当皇帝。”
这仗怎么打的?
乔毅用兵就这么神?
罗少君说不清其中缘由,娘子是用兵的好手,应该能看出些玄机。
娘子和洪莹去了玉翠楼,探望江玲儿,李伴峰到了楼上,三个女子正在嬉闹,衣服扯的满天飞。
李伴峰怒斥一声:“光天化日,成何体统!”
三个女子收敛了一些,李伴峰把战报交给了赵骁婉:“娘子,你好好看看,土方国是不是放水了?”
江玲儿没听明白:“放水什么意思?是说撒尿么?土方国的人肯定是要撒尿的。”
赵骁婉笑道:“姐姐,放水是外州话,就是有意相让,土方人骁勇善战,这战绩确实有些不堪。”
看过一会,娘子看出了端倪:“相公,土方人没有相让,他们被商国人抓住了要害,人马粮草都接济不上,所以节节败退,
归根结底,是因为货郎出手太狠,灭了先锋营,又毁了粮仓,直接掐断了土方国的命脉。”
李伴峰回想了一下:“按照阿依所说,那场偷袭一共就去了三个人,看似挺随意的。”
赵骁婉摇头:“相公啊,这可不是人多人少的事情,货郎极其擅长偷袭,以普罗州之单兵战力,一场偷袭就能左右战局,和他交手的名将,都吃过他的亏,
这场偷袭肯定不是随意而为,此役在内州沃土,地形随时变化,今夜在漠野城下,明日可能在百里之外,能找到土方国先锋营和粮仓的位置,货郎不知花了多少心血,
当年曾有一战,货郎花了一年时间去筹备一场偷袭,朝廷遭到重创,战局几乎难以回转,
也正因为这场惨败,朝廷才把我和洪莹从死牢里放了出来。”
江玲儿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看着赵骁婉说兵法,仿佛看着自家亲妹妹,眼神之中满满都是骄傲。
洪莹抢过战报,也看了看:“乔毅出手挺准呀,该打的打,该围的围,一次都没看错过。”
李伴峰看着洪莹,故作深沉的点点头,其实他没听明白。
赵骁婉赶紧给李伴峰解释:“相公,莹莹的意思是乔毅用兵得当,
你看水瓦城这里,清晨进兵,不到半日破城,没说杀敌数量,也没说抓了多少俘虏,这证明水瓦城明显守军不足,乔毅果断打了,因而速战速决,
再看铜鱼镇,也是清晨发兵,三日后得胜,抓了上万俘虏,这就证明铜鱼镇守军不少,但粮食应该不多,乔毅围而不攻,等着敌军自行溃败。”
道理上说得简单,可执行上是另一回事,李伴峰眼下就有个疑问:“乔毅怎么知道水瓦城人少,铜鱼镇人多?先打一仗试试?”
洪莹道:“那哪能随便打,万一打在了铁板上,折了兵马,丢了土气,接下来就没得打了,他应该是派了斥候,这群斥候打探到了消息。”
赵骁婉觉得不只是斥候:“斥候也就一双眼,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看得清,我怀疑乔毅在土方国也安插了不少眼线,这场大战,他也筹划了很久。”
李伴峰重新看了战报,和乔毅这样的人周旋,他真心觉得有些吃力。
看乔毅在土方国赚了这么多,李伴峰也得从他身上赚一笔,最好能把老火车赚回来。
想到老火车,李伴峰想起了那张鼻涕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