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主公,李七的契书不寻常,这事是您亲口说的。”
乔毅确实说起过此事,夜笙歌当初用欢火袭击李七,结果乔毅这边着火了。
“那种契书我从未见过,应该就是红莲炼制出来的,”乔毅放下茶盏,仔细回忆着契书的内容,“只是埋了个钩子,应该不算加害了李七,
而且就算是加害,契书裁断也不至于这么严苛,按照彼时所见,李七遇到袭击,我要和他受到同样苦楚,我在他身上下了钩子,只要把钩子转在我身上,也就算惩戒过了,何至于要了我一双眼睛?”
年尚游在这方面还真有一些了解:“卑职曾听说,契书裁断有时会受双方心意左右,李七可能觉得这个钩子算是重创他了,极度恼怒之下,促使契书做了严厉裁断。”
乔毅没说话。
年尚游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多了。
沉默许久,乔毅对年尚游道:“尚游,你可曾听说过,契书之约,可以澄清。”
年尚游意识到事情不妙,连连摇头,摇了一会,他意识到乔毅看不见,赶紧回答道:“澄清作何解?还请主公示下。”
乔毅道:“双方之中,有一方无意违背了契约,只要另一方子以澄清,裁断是能收回的。”
年尚游连忙说道:“主公不可信此市井流言。”
乔毅怒道:“此乃我亲身经历,怎会是市井流言?”
年尚游低下了头:“卑职驽钝,主公勿罪。”
乔毅长叹一声:“以咱们之间的情分,我怎么忍心怪罪于你,你去找李七做个澄清,就当将功折罪了。”
年尚游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但他真不想去找李七:“主公,卑职实在不知该如何做这澄清,卑职还是找医官给您医治吧。”
乔毅面露不悦:“适才曾叮嘱于你,此事不能外传,你却当了耳旁风么?”
当初乔毅自称重伤,让商国上下人心惶惶,而今刚把人心定住,若是又传出他瞎了的消息,不光商国要乱,土方国之前定下的和议,怕是也要推翻。
年尚游还想推脱:“您让我找李七澄清,李七要是不答应呢?”
乔毅皱起了眉头:“你追随我这么多年,却连生意都不会谈么?他开了价码你先接着,行与不行,回来再与我商议。”
年尚游坐着快船,一路赶到了无边城。
罗丽君对年尚游毕恭毕敬,赶紧让人通传,年尚游还想着见了李七该说点什么,结果是他多虑了,李七没见他,来见他的是罗少君。
罗少君对年尚游的态度大不一样:“七哥不想见你,你改天再来吧。”
年尚游道:“我确实有要紧事和亲王商量,劳烦姑娘再去知会一声。”
无论罗少君怎么赶,年尚游等在门口就是不走。
李七在屋子里发话了:“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背信弃义之徒,没资格跟我说话,他用这钩子来加害我,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年尚游道:“殿下,您听我解释……”
“不必说了!少君,扶我回房歇息!”
李七招呼了一声,罗少君赶紧进了屋子。
咣当!
年尚游听到屋子里有东西摔了,不像是生气摔的,好像是不小心碰掉的。
咣当!
又是一声。
年尚游不解,想往屋子里张望,罗少君关上了房门,让人把年尚游赶走了。
等年尚游离开了无边城,罗少君问道:“七哥,你刚才怎么了,为什么把茶盏和茶壶都碰掉了?”
李伴峰叹道:“被他气的,这乌人背弃了盟约,还敢来找我。”
“七哥,背盟是可以澄清的,估计年尚游是为这事儿找你。”罗少君把澄清之说给李伴峰解释了一遍。
“是么?”李伴峰还是第一次听到澄清之说,“那我估计他还得再来一趟。”
……
年尚游回了朝歌,给乔毅回话:“主公,李七不肯见我。”
“为何不见?他连价码都不想谈?这可不像李七的性情。”
“他说他恨咱们背盟,还说要找咱们报仇。”
乔毅大怒:“给他下个钩子而已,赔了我一双眼睛,他这还不算报仇么?”
恼火之间,乔毅碰翻了桌上的花瓶。
年尚游愣了片刻,把花瓶扶了起来:“主公,李七当时在屋子里,我看不见他,但听见他好像也碰倒了不少东西。”
乔毅一怔:“碰倒了?”
年尚游非常肯定:“那声音肯定是碰的,不是摔的。”
乔毅站了起来,在年尚游的搀扶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他在屋子里不出来,是不想见你,还是不能见你?”
年尚游也正在思考这件事:“卑职以为,李七若是真的占了上风,肯定会漫天要价,而今他连价钱都不敢要,估计是不能见我。”
乔毅点点头,觉得年尚游说的有道理:“他伤了眼睛,我也伤了眼睛,这就符合契书的性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