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伴峰上了陆家的专列,陆春莹专门给李伴峰准备了一节车厢。
开车之后,众人一起在餐车吃火锅,陆春莹惴惴不安: “七哥,你觉得他们会上当么?”
李伴峰涮了一片羊肉,估算了一下概率:“我觉得他们有六成几率会上当。”
陆春莹看了看李伴峰筷子上的羊肉片:“七哥,是因为这片羊肉六成熟么?”
李伴峰把羊肉吃了,点点头:“这汤底不错,一会儿端个锅子去我车厢里。”
肖叶慈喝了口汤: “汤底确实不错的呀,恩公啊,怎么不和我们一起吃呀?”
陆春莹哼了一声:“七哥带了心上人上车,还不给我们看!”
见肖叶慈神色凄然,李伴峰还以为她害怕了。
“原来是心上人的呀!”肖叶慈咬了咬筷子头,心里不是滋味,却又不敢流露出来。
“你们不用担心,如果那名女子真是找你们寻仇来了,她应该不会错过这趟专列,只要她上了火车,事情就好办了。
如果那女子不来找你们寻仇,我会把你们送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在找到那名女子之前,保证你们不会有生命危险。”
陆春莹道:“七哥,你说的安全的地方在哪?”
李伴峰道:“在三头岔。”
一听三头岔,陆春莹傻眼了:“那算什么安全的地方?”
肖叶慈道: “三头岔很安全的呀,邱大哥在那里的呀,还有好多高人都在那里的呀!”
陆春莹依然不敢相信,三头岔本是普罗州最凶险的所在,现在居然成了最安全的去处。
一名列车员进了餐车,直接问李七;“前边到站黄土桥,要不要加煤?”
在普罗州,所有火车上都有列车员,专列上也不例外,否则没法过界线,这名列车员还是马五特地推荐的李伴峰看了看时间,刚到七点。
黄土桥和绿水湾挨着,李伴峰问道:“刚走了一站地就加煤,是不是早了点?”
列车员道:“在黄土桥加煤,你们都醒着,等到黑石坡再加煤,你们可都睡了。”
李伴峰盯着列车员看了好一会。
肖叶慈问道: “睡了就不能加煤的么?
列车员不说话了,转身离开了车厢。
肖叶慈有些尴尬: “我这是哪句话问错了么?”
李伴峰想起来马五为什么推荐这名列车员了,这名列车员能提出有用的建议,但是针对一件事他只提两句,多一句没有。
刚才李伴峰盯着这列车员看,是想看他身上的字,因为时间不算长,李伴峰只看到一部分:
有司乘者,名曰铁言简。其形若青松负雪,其神似寒铁淬霜。
唇启如闸控洪流,语出自有心机,言毕似钥锁金匮,声断绝无赘余。
当其遇惑者,必正襟朗声,吐珠玑二句,一句启其蒙,二句破其惑。
问曰:“何以不三?”
答曰:“一句未尽,乃吾之过,两句无功,是汝之愚!”
“这人还挺个性!”李伴峰哼了一声,“就在黑石坡加煤,咱们睡着了,黑石坡还能少了煤么?”
陆春莹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她觉得李伴峰应该能明白列车员的意思:“七哥,刚才列车员是提醒咱们,到黑石坡加煤,可能会出事。”
李伴峰一笑:“咱们不就等着出事么?我吃饱了,一会儿把锅子给我送去。”
陆春莹真有点害怕:“七哥,你别急着走,你再喝杯酒,我再给你放首曲子听,把我车厢里那架唱机搬过来!”
两名支挂把唱机搬了过来,陆春莹道:“我听五哥说过,七哥最喜欢唱机,这是阿米坎国的手工唱机,整个普罗州就这一台。”
李伴峰盯着唱机看了许久,这唱机居然和当初的娘子长得一模一样!
陆春莹赶紧给唱机加了水,添了油,点了火:“七哥,你听听,这蒸汽唱机就是不一样,不用上发条,自己就能动。”
李伴峰点点头道:“是呀,她自己能动。”
“七哥,你听这声音都和别的唱机不一样。”
“是呀,哪个都没有她唱得好。”
“七哥,你就多听一会呗。”
李伴峰点头道:“是该多听一会,把这个唱机也送到我车厢去。”
陆春莹无言以对,可李伴峰既然开口了,她也不能不答应。
把唱机搬回了火车厢,李伴峰用连闼洞房换出来娘子,两口子吃着火锅,听着唱片。
娘子看着那唱机,颇有感慨:“宝贝相公,阿米坎国的蒸汽唱机一共就两台,没想到这台也落在你手里了。”
李伴峰拎起了油壶:“一看它,就想起了娘子,总觉得爱不释手。”
“相公啊,你知道陆家从哪里买来的这台唱机么?”
娘子捶了李伴峰一拳,两人一起给唱机上了油,添了水。
李伴峰摇头,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