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秋日黄叶落,阵前取敌首。
冬日白雪飞,洒血祭英灵。
呼~
麻羊坡上刮起一阵寒风。
风声之中夹杂着震耳欲聋的战鼓声,可即便如此,娘子的歌声依旧非常清晰,每个军士一字一句都听得非常真切。
那是他们听过的最美的歌声,听过之后他们还是觉得害怕,可他们至少不再颤抖了。
看马的老头朝着赵骁婉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离军阵有些远,雪光有些刺眼,他有些看不清赵骁婉的样子,但他认识黄玉贤的声音。
赶车的老刘走了过来,蹲在看马老头的身边,笑呵呵道:“我说,咱整不?”
看马老头看了看老刘:“你要整啥子?”
“你说整啥?”
“你龟儿子不说,我哪里晓得?”
“别跟我扯犊子,整啥你不知道啊,马我都带来了!”老刘指了指远处三十多匹马。
看马老头扫了一眼,摇摇头道:“这个马的种也不对哟!”
老刘道:“你别管种对不对,这马跑的老快了!不信你骑上试试?”
岁荒铁骑,马不离身。
看马老头没作声,地下城的饭馆老板陈勇年走了过来,在他身边还跟着三十来人。
他解下了背后的大木头箱子:“刀我也带来了,昨天晚上新磨的。”
他把木头箱子打开了,也不知他这箱子里有什么机关,居然装得下三十多把马刀,还装了三十多副盔甲。
岁荒铁骑,刀不离身。
“我日你个先人板板哟~”看马老头捡起了一把马刀,“你这是要搞死老子噻?”
“怕死你来这隔哈呀?”老刘提着刀,套上了盔甲,“我就问你整不?”
看马的老头拿着马刀,摸了摸刃口,看着众人说道:“当年那个货郎给了老子一笔银子,老子用脱一半,剩下一半在屋头底哈埋了。
等打完了仗,你们几个龟儿子,哪个活出来了,就拿起锄头儿去刨,二一添作五分了,莫扯把子说老子亏待了你们!”
谭金孝笑道:“说嘛玩意儿?钱的事儿还用着你管?我介些年挣的钱都是哥几个的,打完了仗,哥几个敞开了花!
你就说句话,咱弄他们不?”
第二通鼓敲完了,魔主下令,让军士们准备好武器。
魔主已经下了军令,三通鼓过后,不用放生,全都踩成肉泥。
看马老头穿上了盔甲,跨上了战马,提上了马刀。
他拎着缰绳,转过马头,看着众人,喊了一声:
“哪个怂了,跟老子讲么!”
他喊破了音,三十多个人,没有一个出声。
他转过了马头,看着土方人的军阵,又喊了一声:
“没得怂的,跟老子冲撒!”
马刀生锈了,但刃口很亮。
战马换种了,但跑得很快。
头发白了,压在铁盔下边,挂上风里的雪花,也看不太出来。
他们老了。
他们冲在了最前边。
他们跟着黄玉贤,冲在了最前边。
陆春莹看着他们的背影,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楚二戴着礼帽,学着李伴峰的样子,压低了帽檐。
肖叶慈擦了擦脸上的风雪,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春莹的问题。
张秀玲让百花门备战,她也看着那群人的背影,口中喃喃低语道:“他们是普罗州人,是普罗州的主人!”
魔主皱着眉头,他不明白这三十多人为什么要冲上来送死。
但姚信明白,恐惧能传染,血性也能传染,尤其是在铁骨种当中。
有这三十多个铁骨汉领头冲锋,身后这一万多个铁骨种,不再害怕了。
“岁荒铁骑!跟着我冲!”姚信甩出了酒壶,散出了一片酒雾。
一万多铁骑借着酒劲儿,冲向了土方军阵。
魔主这回不笑了。
“备战,速速备战!”他没想到对方还能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