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内脏。
内脏的一部分被何家庆偷走了。
这无妨,苦婆婆有天合之技,内脏能在短时间内重生。
可苦婆婆试了几次,内脏始终无法重生。
天合之技失效了?
被何家庆用妙手空空盗走了?
不可能,就算何家庆偷了技法,苦婆婆自己也能使用,无非威力上稍微下降一些。
这又是什么手段?难道是何家庆独创的技法?
如果内脏不能复原,千刀碎剖带来的伤害能否复原?
思索之间,苦婆婆一阵晕眩。
之前承受了千刀碎剖的痛苦,而今内脏受损,再加上急火攻心,苦婆婆失去了意识。
……
满身血污的何家庆,跌跌撞撞来到了乔毅面前。
乔毅眉头紧蹙,沉着脸道:“何将军,你出征之前,我曾再三叮嘱过你,战果多寡可以不计,但战损不能超过两成,而今全军覆没,你有何话讲?”
周围人都觉得何家庆难逃军法,安顺郡王站在旁边,也不知道如何向乔毅解释。
何家庆没做一句辩解,他把一个血淋淋的布袋呈给了乔毅。
乔毅打开了布袋,能看出袋子里装的是一部分内脏,他问何家庆:“此乃何物?”
何家庆回答道:“这是苦婆子的一部分内脏。”
乔毅一愣,周围人十分惊讶。
安顺郡王大喜过望,赶紧上前问何家庆:“将军,此物从何而来?”
何家庆道:“回殿下,卑职与敌军浴血而战,拼上了大半条性命,抢来的。”
“壮哉!”安顺郡王称赞一声,转脸看向乔毅,“乔大人,这份功劳,却不该褒奖?”
乔毅沉思片刻,问何家庆:“何将军,我命你带人前去突袭,你为何要与福星鏖战?你却不知突袭的要领?”
他的意思很明确,这是在说何家庆不懂军事。
何家庆不卑不亢回答道:“带上两千军士,跑到敌军地界,烧些粮草,杀点散兵,这点事情,是个人都会做。”
这话一说出口,乔毅眼角一颤,他能听出何家庆言语中的不满。
何家庆接着说道:“普罗州单兵战力虽然高强,但终究是一群乌合之众,这群乌合之众在岁荒原大胜,在无忧坪又胜,在群英山连战连胜,必然有其缘故。”
这是没人敢提起的事情。
何家庆这几句话,是在用刀子捅乔毅的心口。
周围人全都低下了头,所有人都以为何家庆在寻死,就连安顺郡王都冒了一身冷汗。
乔毅虽然心里恼怒,但脸上笑了:“何将军可知其中缘故?还望指教一二!”
何家庆平静的回答道:“因为敌军运气好。”
这话一说出来,众人想要发笑。
什么叫运气好?何家庆是真的傻了,还是故意挖苦乔毅?
可乔毅没笑,安顺郡王也没笑,因为何家庆的这个回答非常的巧妙。
何家庆看着乔毅道:“以乔大人之筹谋,商国大军之战力,铲除普罗州一众散兵游勇,实属易如反掌。
而今战事陷入僵持,互有胜负,都是因为运势变化,而运势变化的根源,就在苦婆子身上。
此前几番鏖战,普罗州哪一次不是靠着运气侥幸取胜?如过任由苦婆子摆布运势,今后的战局走势依旧难料。
货郎看似为普罗之主,而今他已经死了,李七看似为新任普罗之主,可他手下依旧是那一盘散沙!
真正左右战局走势的是苦婆子,她用运势能改变战事,这才是大商最强劲的敌手。
擒贼先擒王,何某今夜就是奔着她去的,而今她受了重伤,数月之内难以痊愈,正是我军一举荡平贼寇之良机!”
这番话说完,安顺郡王直起鸡皮疙瘩。
他挺直了腰身,对乔毅道:“乔大人,家庆今天这份功劳,是我军出征以来,数一数二的战功!”
乔毅对此并不认同。
何家庆算是立功了,可伤了苦婆子这件事情,与大战之前的精心准备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和大战之中的运筹帷幄相比,也算不上什么功劳。
而且乔毅对何家庆的一些说法也不赞同,他不认为苦婆子在普罗州有那么大的作用。
他认为在普罗州起到关键作用的,还是货郎和李七这样的人物,也正是靠着乔毅的运筹帷幄,才在群英山上逼到货郎战死。
而今安顺亲王请求褒奖,乔毅可以不奖,何家庆有功不假,可他的确违抗了军令,手下两千军士无人生还,算他个功过相抵,也说得过去。
但乔毅没有这么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