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老板思索了许久,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想整理普罗州的历史,这是一件大事,我力所不及的大事,我需要很多资料,很多人手,有些资料我拿不到,有些人也未必肯帮我,在财力和物力上,也有些力不从心。”
“这些都好说。”李伴峰先拿出两张支票给了鲁老板,作为财力和物力上的支援。
他又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了鲁老板:“遇到难处,就拿着这封书信去找我的朋友,他们一定会帮你。”
鲁老板收了书信和支票:“谢七爷。”
李伴峰摆摆手道:“不要谢我,我受不起,整理历史这件事情确实该做了,这么难的事情,你一个人去做,我打心里真真切切的钦佩你。
我在普罗州待久了,也习惯了,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
鲁老板笑道:“现在也来得及,七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在史书上肯定要记下这一笔。”
“你可千万别记!”李伴峰摇头道,“我真觉得羞臊了,你说我帮了你的忙,纯粹是给我台阶下,那点钱算不了什么,我认识的朋友也未必比你多,只当是我一份心意吧。”
“七爷太客气了,”鲁老板又煮了一壶酒,“历史上写着普罗州的灵魂,指示着普罗州将来的命运。
可普罗州现存的史料太过庞杂,我也很难从中分辨出真假。
有一份史料曾说八斗墨客周文程和慧业文人慕容贵,比拼了三天三夜的文章,后来因为慕容贵技不如人,活活累死在了书案旁边。
假如周文程不是我,我还真就信了!
慕容贵是我弟子之中最懒散的一个,他哪有力气跟我斗上三天三夜?斗不上两个钟头,他就累死了。”
李伴峰闻言大笑,两人喝酒闲聊,不知不觉已然入夜。
出了书屋,李伴峰到饭馆里买了些好酒好菜,去了柳树园子,在柳树下写了个“慧”字,到了地头神的住处。
毛笔书生还趴在书案上写字,慕容贵裹着被子,似乎睡着了。
李伴峰提着酒菜,坐在了慕容贵身边,呼唤了一声:“阿笔!”
“哼!”慕容贵把脸扭到一旁,依旧闭着眼睛,不看李伴峰。
李伴峰把酒菜放在了地上:“陪我喝两杯吧。”
阿笔慢慢睁开了眼睛,还是不说话。
李伴峰把酒倒进了杯子里,喂到了慕容贵嘴边,慕容贵这才张嘴喝下去。
毛笔书生看着丰盛的酒菜,抽了抽鼻子,接着写字。
李伴峰问慕容贵:“能让他歇一会么?”
慕容贵看着毛笔书生道:“来吧!”
毛笔书生欢欢喜喜坐了过来,三人一起吃菜喝酒。
李伴峰在书屋已经吃饱了,喝了两杯酒,和慕容贵说起了家里的事情。
慕容贵听得很入神,听到关键时候,很想插上两句,却又觉得说话太费力气。
吃饱喝足,毛笔书生接着写字,李伴峰也该走了。
“阿笔,你还得在墨香店再守一段时间。”
慕容贵点了点头,看着李伴峰远去的背影,他突然喊了一声:“七,我等你接我回家!”
……
离开柳树园子,李伴峰路过了一家茶馆,听到里边叫好声不断。
他到茶馆站了片刻,原来是一群客人给说书先生叫好。
李伴峰四下看了看,他也只能站着,坐是没得坐了,这位说书先生一到,茶馆保证满员。
人家书说的确实是好,他正说一段武松打虎,满堂客人的喉结都跟着武松的哨棒上下窜跳。
有的客人攥着茶杯,听着武松挥拳打虎,自己右手也跟着哆嗦,晃着茶水溅起了一层层的波纹。
李伴峰暗自感叹,舒万卷这功夫不错,在墨香店这得算个大角儿,今天看他生意挺好,就先不给他赏钱了。
听完了武松打虎,李伴峰悄悄走出了茶馆,忽听舒万卷在台上说道:“诸位,容我喝口水,歇息片刻。”
说完,舒万卷追出了茶馆,朝着李伴峰的方向望了过去。
他感觉到有特殊的人来了,可又看不太清李伴峰的身形。
李伴峰倒也没藏着,主动现身打了个招呼。
舒万卷一笑:“七爷,谢你捧场。”
“前辈客气了,我先走了,不耽误你挣钱。”
李伴峰抱拳要走,舒万卷追了上去:“七爷,我这段书说得怎么样?”
“好!”李伴峰由衷赞叹道,“听得我都拔不出耳朵!”
舒万卷道:“我这还有一本新书,想说给你听听。”
“改天行么?”李伴峰笑道,“你的书我是真爱听,改天我一定来!”
“大当家不好做,你太忙,怕是也没有听书的时间,”舒万卷从怀里取出来一本书,“这书我送你了,你回去慢慢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