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术,此人平反冤案无数,年纪轻轻被提拔为少卿,却因一桩贪污案畏罪自杀,令人唏嘘。 沈娘子对一万两的执念,会不会,是那桩贪污案的映射? 若说沈娘子贪污了银子,洛明瑢是不信的。 虽然她见钱眼开,可生死之间,她更在乎的分明是百姓,连自身生死都置之度外,这样的人,怎么会贪污修河款,若真贪财,为何不留在洛家继续敛财,怎么会想方设法地离开呢。 无论如何,她不该是贪去那么大一笔银子的人。 所谓贪污案,其中应有隐情。 洛明瑢换了一个问题:“你若与那少卿没有半分关系,凤军容为何说你是他的人?” 遇到贪污案首,不是当场捉拿,而是派人保护,这本就态度暧昧,不止派人监视,还出手护着—— 洛明瑢很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何旧过往。 这下轮到沈幼漓心虚,她闪烁其词:“我去县衙验尸,他觉得我有用,大概想我活着,才让手下人说了那些话,说来,郑王不会因为这件事怀疑你吧?” 果然,沈娘子永远不会说老实话。 洛明瑢失望,也不想多做解释:“不必担心,郑王相信贫僧。” “你倒是挺得意此事……” 洛明瑢反问她:“若贫僧现在放沈娘子出去,沈娘子又要怎么阻住眼下的事?” 这却问住了沈幼漓,她一个人,怎样才能阻止汇集在此的四路兵马打起来?这可是凤还恩都不能保证的事。 杀郑王?痴人说梦,但若……若杀了洛明瑢,能阻止吗? 只怕不能,郑王说不准会趁势吞并青夜军,一人独大,战事会更不可控。 说服洛明瑢投靠朝廷?虽然不能阻止战事,但能让朝廷多一分胜算,可代价就是她和洛家人定然活不成,沈幼漓可以不在乎生死,可釉儿丕儿还小…… 不到绝路,当娘的怎么可能牺牲自己的孩子, 沈幼漓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道:“不知道,那就好好待着,慢慢想吧。” — 这厢沈幼漓预感风云将变,苦思破局之法,而行馆之中,瑞昭县主正与郑王告别。 她委屈道:“阿爹定要马到功成,女儿在河东等着阿爹的好消息。” “好,你只要乖乖等着,就能当上公主。” “是皇后!” “好好好,皇后!” 她登上马车,掀开车帘,不甘不愿地朝亲爹挥挥手。 队伍缓缓动起来,朝城门而去,瑞昭县主放下帘子,面色迅速沉了下来。 身侧是刚提上来的丫头觅惢,脚下是被捆着的洛明香,她嘴被赌得死死的,动不了也发不出声音。 昨夜县主假意送人出去,实则将洛明香藏在了自己的马车之上,史家马车什么也没拉走。 县主一边换衣服,一边道:“盯好她,别让她在人前露面。” 觅惢应是。 途经喧闹集市,县主在心腹遮掩下悄无声息 望着车驾长长远远地驰出瑜南城门,县主压低帽笠,转身朝昨夜驰离行馆的史家马车走去。 瑞昭县主是武将之女,个性本就冲动泼辣,不过当县主这几年才养出些尊贵柔弱来,此刻她眼神冰冷,又恢复了从前凶悍。 没有人在意她的屈辱,那她就自己亲手抚平。 沈氏必须死,但只要不是她和她爹杀的,就不会破坏结盟。 沈氏死了,她也不必等到攻下雍都,立刻就能与十七皇子联姻,成为河东军和青夜军的纽带,将来的皇后。 如此一箭双雕的事,为什么不去做呢?阿爹真是糊涂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ǔ???ě?n?2?????⑤???c?????则?为?山?寨?站?点 马车穿过嘈杂的街巷,回到了史家。 洛明香的侍女冬绒被胁迫着,带瑞昭县主回到洛明香夫妻的院子,史函抱臂靠着门框:“哟!终于舍得回来了,县主还留你住下了?” 县主头上帷帽未摘,越过他进屋坐下。 史函坐在她对面,一派悠然:“也跟我说说,县主是如何赏识了你两日的?” 洛明香怎么可能忍着不炫耀呢。 县主将帷帽摘下,道:“这事不必问你娘子,本县主可以答你。” 史函差点从凳子上跌坐下去,眼睛瞪得堪比屋檐下的铜铃:“县主?” 他揉揉眼睛,近看又拉远了看。 “真是县主娘娘!” “你若不知道郑王,这鱼符你也该认得吧?”县主晃了晃掌心鱼符。 “记得!记得!” 县主抵达瑜南第一日,史函就在宴会之上远远见过,此刻当然记得,他只是不敢相信。 史函也不敢坐了,站在一边,弓着腰问道:“县主娘娘既在此,那小人的娘子现在何处啊?” “本县主倚重她,已让她替代本县主,往河东去了。” 护卫县主的兵卒大部分是私兵,县主贪权,是以私兵都是心腹,多听命于她,少部分才是郑王兵马。 如今兵力不好分散,郑王也只是派些人盯着而已,他已三令五申,说清其中利害,怎么能想到自己女儿还是不听劝呢。 “这是为何啊?” “权宜之计,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 其实会不会有事瑞昭县主根本不清楚,她早吩咐过自己的私兵,一旦半路上就假装有埋伏,将马车中二人远远带走,伪装成县主遭劫持失踪,而后这些兵马偷偷回瑜南为她所用。 父王会做戏,那她也做给他看,至于洛明香是生是死,县主并不关心。 史函也不大在意洛明香会不会有事,原本她仗着跟县主的关系想拿捏他,现在县主就在眼前,由他亲自的攀附,不是更好? 只是他还有一个顾虑。 “那县主娘娘如今潜伏在史家,郑王可知此事?”史函可不敢和郑王对着干。 “此事就是我父王安排的,不过是迷惑神策军罢了……”县主随口扯了个谎,“瑜南不日就会成我父王的囊中之物,来日瑜南官场都要换成信任之人,这瑜南知州的位子,史三郎君可有兴趣?” 知州?那可远远越过他爹去了,他爹一辈子也不可能坐到知州的位置上。 果然只有乱世,才能捞到这种一飞冲天的时机。 反正郑王强权,他史函也反抗不得,愿与不愿都只能上他的船,要是真能捞个知州,那就赚大了。 他心头火热,长长一揖:“小人必唯县主马首是瞻。” 县主矜贵地点了点头,问道:“如今洛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史函嘿嘿笑道:“我那妻弟似乎要还俗了,县主还是高招,那和尚十几年修行,小人还道他会当一辈子敲木鱼呢,没想到为县主动了凡心。” 他可是亲耳听洛明香说过,县主属意洛明瑢,可不得赶紧拍马屁。 县主不见笑意,只问:“何时?” “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