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而祝荷从未觉得自己坐姿与衣着有何不妥,举止万分自然。
君子自当约束自己,非礼勿视。
相无雪幼时游历天下,见多识广,少年成才,受天子赏识,宦途顺遂,而今任刑部侍郎,掌刑狱之权,处理过繁多疑案冤案,遇过各种各样的人。
可相无雪从未遇到过像祝荷这般难以形容的女子。
他浑身都在隐隐排斥与祝荷打交道,心生一丝道不清的浮躁,可他不得不与其接触。
“侍郎大人既表示了自己诚意,那我便告诉大人我知道的一些事吧。”祝荷思量道,“刘子易啊,我记得他是二月份拿了我的蜡烛,侍郎大人,你不知道,他一见到我就笑得色眯眯的,脚步虚浮,看着就是个肾气亏空厉害的角儿。”
相无雪眼神很快冷却下来,他瞥祝荷,视线落在祝荷脖子以上的地方,他需要判定她说话时的神情动作。
祝荷眼睛上翻:“他啊,跟我吃了点酒,然后就突然发酒疯,说什么‘有鬼’,一直叫‘别过来’,‘不是我害得你’,‘都是你命贱’,那样子就跟魇住了似的,不仅脸白了,袍子也染了污秽,我一个弱女子自是被他吓坏了。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晕倒在地,出于对我生意的考虑,这事我就隐瞒下来,大人,如今我告诉了你,是相信大人不会将此事告知他人,我还要吃饭呢。”
相无雪心想,二月份,与刘子易变疯的时间对得上。
相无雪可以判定,刘子易从翡翠楼回来神智就出现了问题,概因刘家人开始没注意,这才导致错失救刘子易的最佳时候。
疯了后,刘子易时常疯言疯语,与祝荷吐出的话亦是相对。
祝荷注视思索的相无雪:“侍郎大人,人在做,天在看,你说那刘子易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所以才会被神佛惩罚,变成现在这副惨状?”
“子不语怪力乱神。”相无雪纠正道,“查明真相,捉拿真凶才是本案关键。”
祝荷:“看来大人不信佛啊,但不巧,我确是信的,我信因果报应,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我觉着那刘子易就不是个好人,他是罪有应得。
大人,您贵为是刑部侍郎,是保护世间公道、匡扶正义的朝廷命官,倘若真有真凶,那也是神佛派下来除恶的使者,使者为世间除害,岂不一桩美事,大人,您还要将真凶缉拿归案吗?”
相无雪目光沉静,掷地有声:“法不容情,秩序不容破。”
祝荷笑了下,说:“大人,我不懂法,我只知道凭本心做事......啊大人,我想起来,那刘子易好像还叫过一个名字,我记得是......红拂,对,就叫红拂。”
红拂,听着像女子的名字。
相无雪道:“多谢姑娘告知。”
“大人无须客气,能帮到大人是我的荣幸。”祝荷问,“大人,我祝愿你早日缉拿真凶,还有我想问您一件事,倘若那刘子易有罪,譬如害死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大人您会处罚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