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也同时站起来,树枝上的红在他们之间随风摆动。 许静则没有死,能站起来说明也没残。秦惟宁脑海里曾设想的情形都没有发生,当他看到许静则的那一瞬间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感到快乐。 他只知道自己沉着脸,沿着那条延展开的红线,走到许静则的面前。 许静则站在原地眼神一亮,秦惟宁走过去一把拽住许静则的手,他只觉得自己要把许静则拽牢一点,似乎十指交叠是最牢的拽法,所以他忽视了许静则的挣扎,直接就这么做了。 “你知道傻和蠢的区别吗?”确认许静则没事后,秦惟宁又迸发了无限的喷毒动力,要把许静则用刀串成一串,还要喷出火来烤得正反均匀:“傻是只害自己,蠢是还要连累别人!原本我觉得你是傻,现在发现你还带点蠢!” 许静则缓慢地叹了口气,不说话。 秦惟宁一路拽着他往树林外面走:“你怎么回事?” “在树林里迷路了。” “迷路?”秦惟宁走出几十步,眼前豁然开朗露出下山路线,他转头看向许静则,问:“在这片树林里也能迷路?” 许静则张大嘴巴,半天蹦出一句:“……真邪了门了。” 秦惟宁眼睛一眯:“你是故意的吧。许静则,怎么回事,你不想和我去同一个地方,又搞出迷路这一套?故意折腾我,等着我来救你?” “什么啊。”许静则有时真闹不懂秦惟宁的脑回路,“我有那么无聊吗。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会是像王胖子之前说的……”许静则压低声音,小声道:“鬼打墙?” 秦惟宁只注视着许静则,许静则却感觉秦惟宁的怒气好像有所消减。 许静则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挨秦惟宁这么一顿喷他也认了,毕竟靠近后他就看到秦惟宁头发间淌下来的汗,听见急促的呼吸与心跳声,秦惟宁为了回来找他走得应该很急。 秦惟宁略平稳了些呼吸,说:“怪力乱神。以后少和王胖子在一起搅和。” 半山腰抱着手机的王胖子此时打了个喷嚏,他是没想到自己什么也没干,就被人从背后安上了“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的重大莫须有罪名。 秦惟宁给王胖子回了信息,说已经找到了许静则,许静则浑身上下什么也没缺,就是十八年前出厂时忘了配个脑子。回去找机会联络厂家给他补一个吧。 天空中轰隆一声巨响,微凉带腥气的雨丝落在秦惟宁脸上。秦惟宁抬头看天,知道这是要下大雨。这季节的雨下不长,何况是在山里,看那云层厚度估计是一场短时强降雨。 这时候下山太过危险,许静则说旁边有个亭子,他们先进去避雨,等雨停了再下去。 班级那边知道许静则没事就放了心,班里人都同意等他们回来再发车,班主任张鲤也让他们别急,安全第一。 他们走进八角亭,许静则趁着机会松开手,秦惟宁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许静则坐到亭子里面,抱着膝盖,天空接连几声巨响后一场大雨轰然而至。 秦惟宁看了会雨势,又转头望向许静则。许静则此时的坐姿就和秦惟宁刚才找到他时一模一样,呆呆望着外面的雨势,情绪肉眼可见的有点低迷,浑身上下都抵抗不住地心引力,不断下垂。 ? 如?您?访?问?的?w?a?n?g?址?发?b?u?页?不?是?ⅰ???????ē?n???0???5??????ō?M?则?为?屾?寨?站?点 可能是觉得自己耽误了其他人的行程,出行又不顺利。 秦惟宁想起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你手机怎么回事。” “没信号。” “之前不是能给我打语音电话?接通了你怎么不说话?那时候你就迷路了吧,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许静则的脸贴着膝盖,短暂侧头望了秦惟宁一眼,又把头低回去,小声说:“你脾气太差。” 声音虽小,秦惟宁也听得很清楚。 他本想反问,脾气太差?脾气差不也只有我来找你?你想找脾气好的,有人肯来吗?——转念一想,好像又确实是有。王胖子能来,只不过许静则的电话没打通。 秦惟宁也没法反驳,因为他刚把许静则骂了一通。虽然他觉得自己只是以稍微夸张的手法陈述了事实而已。 “真不知道我哪得罪你了。我本来觉得可能你人就这样,但后来感觉你对其他人也没那么……你到底看我哪儿不顺眼啊?”许静则问。 秦惟宁避开许静则的眼神,只是回答:“如果我真看你不顺眼,我来找你干什么。你自己也不是什么错都没有。” 许静则无语地再度埋下脑袋:“行。我这辈子挨别人骂和吵架的次数加起来都没有跟你的多。”说完,他抱膝盖抱得更紧了点,感觉四周的凉意都在往他身上扑,牙齿打颤有点发抖。 “你离我近一点,能暖和些。”秦惟宁说,许静则却好像没听见,也提不起精神去朝他挪。 秦惟宁还是不相信有什么鬼打墙,他觉得许静则大概率就是故意的。那么此时此刻,这种“故意”也极有可能正在延续。 清醒地偶尔配合是可以原谅的,秦惟宁想。于是他脱下外套,坐到许静则旁边,用外套把他和许静则一起裹住,他们面对面地抵在一起,像纪录片里面临风暴时的企鹅。 在外套所构成的苍穹下,他们得以感受到对方身上温暖且绵长的气息。 第37章 铺天盖地的雨幕伴随电闪雷鸣,打碎人类精心构筑的文明规则,一切又短暂回归到原始最初的无序,像盘古开天或精卫填海的故事,偏执到悲壮境地,无需考虑逻辑。 在外套遮蔽着的黑暗里,秦惟宁和许静则用心跳与呼吸来记录时间。 秦惟宁注视着许静则的轮廓,低声说:“我以后会对你脾气好一点。” 许静则像是没有听清,过了很久后才“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秦惟宁想他可能是破译了许静则不再暗恋他的原因,因为他总不能做到和许静则友好相处,许静则得不到来自他的积极回应。 他决定从这一刻起开始改正,他想这是必须。他要彻底地伤害到许静则的前提,是要在许静则心中占据很大的位置。 许静则的红线也被雨浇淋彻底,他确实没有许下有关学校或是女朋友的愿望。 把钱扔进箱子的那一刻,许静则望着神像,心中默念: 本人许静则,身份证号XXX,尔来十八年行的端做得正,会扶老奶奶过马路,也从不占人小便宜。 钱虽然是我扔进来的,但其实属于我身边站得这个脸很臭的人。他也不是对您老态度不好,他这人就这样,请您老见谅,许愿份额归他。 此时此刻,秦惟宁想,就让许静则再度喜欢上我吧。 他不知道该向谁祈求,尼采说过上帝已死,就连尼采本人也于一百多年前光荣地嗝儿屁朝梁卖拔糖了。 不过也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