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弯弯的,许静则刚想叹气,林奕就先抢着感叹:“哎哟真是,今天怎么了,这手真够累的,拿筷子都这么累呢……” 许静则就只好住嘴,末了还是把勺往碗里一搁,没好气地说:“得了,又是王胖子那缺德两口子在您老这保的媒拉的纤吧。” 许静则不敢对林奕抱怨,招呼起王胖子那是毫不手软:“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是异性恋吧,对LGBT群体怎么比我还了解?又在我妈那给她看谁了?大过年的想干嘛,看我们家人少非得再拽个人过来蹭我们家一口饺子吃是不是?” 电话那头范水水离着老远嘿嘿笑:“怕您老孤单寂寞冷啊,这个特别好,你看照片没有?” 王胖子现在其实早就算不上胖子,许静则的创业最大受益者竟是被迫减肥成功的王胖子,在一众直奔中年的男性里,是很标准的健康体型,真正做到了男人三十一枝花,被叫大名“王俊男”也不再违和。 许静则感觉自己有的时候真是有些迟钝。当年创业赛后,许静则后来的领导,当时的脑残富二代小纪总给他打电话,让许静则以后跟着他混,许静则支支吾吾说自己不能抛下团队里另外两个人,小纪总沉默片刻,用一种对傻x专用的语气问他:“那俩人早背着你搞到一块去了,你没看出来啊?你是什么,木头还是柴堆啊?你怎么不叫许森森?” 这两个货大学毕业后迅速扯证,结婚现场还让许静则当证婚人,许静则胸前一朵红花,脸黑得像锅底,坚决不肯给这俩人好脸色看。 份子钱还随了一万八。许静则觉得这钱不如扔火堆里。 电话那头静了静,王胖子的拖鞋趿啦趿啦的,是走到卧室里去了,王胖子用一种犹如圣父般的语气说:“行啦,咱外甥女都跟我讲了。我说司令,今儿应该是受刺激了吧。” 许静则不说话。 “你看人家都move on了,你是不是也得往前走走啊。” “我单身不是因为那个。”许静则呼出口气,平静道:“我一个人过惯了。” “嗐,我知道。那你也得为阿姨想想啊,阿姨想找个人照顾你,不然她能放心吗。” 许静则觉得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三十而立,就是独立到自己也能活。一群人总围着他把他当孤寡空巢老人看待,他真是有点无法理解。 许静则最后还是前往相亲现场,他约了家德国菜餐厅。 相亲对象是很不错,许静则一问对方职业,幼师。他心想,这是要把他当幼儿园小孩照顾吗,下次给他介绍个什么,护士还是护工啊。 许静则介绍自己,当前无业,二十八,和妈住在一块。 幼师笑了笑,温柔地说:“许哥,你的条件我都听说过了。” 许静则不好意思再主动把相亲搅黄,他拿起餐刀将烤猪肘切成小块,切好后把盘子递到对方面前,自己喝了口柠檬水,道:“我还挺喜欢德国菜的,之前我在北京就经常吃德国菜。我记得有一回我想吃北城菜想疯了,满北京找,没有一家做的正宗。最后整条街都打烊了,我进了家德国菜餐厅,点了份烤猪肘配酸菜,吃得我眼泪都下来了,这不就是北城菜的味儿吗。” “许哥,你好幽默。”幼师先生再度温柔地朝他露出标准微笑,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我能直说吗,我真是挺喜欢你的。你性格也好,还长了一张……初恋脸,你知道吗。但是我也清楚,你的标准应该挺高吧,我是不是没达到?” 许静则放下餐刀,他注视着面前的幼师先生,其实对方性格和长相都没得挑,甚至还可能提前打听过许静则的偏好,看得出整个人都干净利落。 “这个初恋脸是个什么形容?”许静则问。 “呃,就是你的长相,就能让人联想到学生时代的那种初恋。特别纯爱的那种。” “那你听说过我的初恋吗。他们俩没给你讲过吧。我给你讲讲,我保证你听完之后就知道,初恋在我这不是个好词儿。” 秦惟宁开着车驶过北城大道。 为了方便出行,他在租车行租了辆车,虽然是经过挑选,车的档次也够,但是不是自己的车,他开着就总有点不顺手,调整了半个多小时也依旧不顺,弄得他整个人都有点烦。 他的烦别人轻易看不出来,因为外表看去他依然礼貌,依然可以表现得温和。 他有点想抽烟,左手放在方向盘上,右手去拿烟盒,打开盒才发现就剩最后一根。他想了想,把烟又塞回盒里,不抽了。 秦惟宁打开手机导航。导航语音即刻响起:“老公,前方路口左转~” 秦惟宁瞥了眼前方路况,回应导航:“你是北城人吗。这个点拐进那条路就得堵死。” 导航不搭理他:“老公你还在吗,别光喘气,吱个声好不好。”马上要驶到十字路口,弱智导航又开口了:“左转。” 秦惟宁觉得这导航智商也有问题,和人工智能相对的就是人工智障。不过他还是打了左转向灯,左转了。 这条路变了,现在是个新开的商圈。商圈面貌崭新,略仿欧式风格,圣诞节的装饰还没拆,商家有意留了小块积雪没清理,这时候看着的确有点童话小镇的味道。 自然了,这种商圈里面开的也不太会是麻辣烫。秦惟宁扫了眼临街餐厅的德文招牌,视线随意下落,流经餐厅临街窗玻璃上贴的小天使,又看到倾诉衷肠的一张脸。 这张脸对面还坐着另外一张脸,正在洗耳恭听,神情专注且眼中略带一闪一闪的小星星。俩人中间桌子窄的,这两张脸都快贴上了。 秦惟宁一脚就把车刹了。 “许哥,我认识几个道上混的,你说的这个人他在不在北城,我找我兄弟去揍他去,你说吧,是腿打折还是卸条胳膊,妈的,太欺负人了,听说过直男骗感情的,没听过这么骗的,干嘛呀!”幼师一拍桌子,玻璃杯差点飞下去。 许静则心想,你这是哪所幼儿园的老师呢,铜锣湾街道幼儿园的吗。 “没事,都过去了。都这个点了啊,我把账结了。”许静则道。 两人走出餐厅的玻璃门,许静则犹豫着要不要提议说去一起逛逛街呢,让人家听自己说了这么半天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也怪不好意思的。 为什么要和人说这个,自己也是祥林嫂受刺激了? 正当许静则犹豫之时,道边有辆车朝他俩连着按了好几声喇叭。许静则一抬头,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人从一辆人模狗样的车上下来,站在门旁,说:“许先生,你叫的车。我等你快五分钟了,平台超时等候要扣钱的。” “许哥,你都叫车了啊……”幼师先生有点失落。 许静则看看秦惟宁,再转头看看幼师。 你好,这位是我的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