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帮你写,反正就是抄个答案。”
“走了走了走了,放松一下。”王旭然霸道地把练习册一合,笔扔进笔袋里,“千儿,你马上要半个月见不到我了,还不抓紧机会珍惜一下?”
站起来,看看窗外,远远的,白茫茫一片。
那就,珍惜一下吧。
一路被两个人拖着跑,许千快要在楼梯上飞起来了。好不容易在操场上停下,想着喘一会儿气,一个雪球就砸了过来。
“来呀,千儿,时间宝贵呀!”
操场上挤满了人。大大小小的雪球在头顶飞来飞去。有的精准落在了目标头上,有的不知道砸到了谁。没有人生气,大不了团一个雪球顺着轨迹原路丢回去。每个人都笑着。笑声那么响,引得校门外的行人都停下脚步。
许千没拿手套,王旭然脱下来一只给她。她也不知道自己捏了多少个雪球,又挨了多少个。她一直在跑。跑一段距离,停下来,弯腰捏一个雪球,继续跑。张淳和程灿灿几个人围追堵截,扬起一捧雪往她的脖子里灌。
他们一会儿扯起嗓子,唱着不成调的歌;一会儿又捡起树枝,在雪地上草草写下一个又一个名字。耳朵和脸颊早就冻得没了知觉,心却是滚烫的。
世界那么白。
天空,草地,树枝,房顶。所有东西都连在一起,没有界限,没有束缚,自由自在地绵延向远方,白得耀眼。
她跳起来,把一只雪球朝天空高高抛起,快活地叫了一声。身边的同学也把雪球抛起来。雪球一个接一个飞起,又一个接一个落下,碎在被踩实了的地面,又被新飘落下的雪花覆盖。
这才是青春啊。寒冷又火热的,奔跑着、跳动着的青春。
“许——千儿——”
顺着声音看过去,张淳挥着手,“你看楼门口——楼门口——”
扭过头,一只憨态可掬的雪人初具雏形。王旭然,还有几个别的班的男生,满脸是汗,头顶冒着热气。他们一人拿一把铁锹,一锹一锹把雪堆上去拍实。旁边围了好多人,有学生,也有老师。
许千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台阶上的路帆,穿着酒红色的大衣,腰间束一根带子,亭亭而立。
丢掉手里的雪球,许千咧开嘴笑了。
“老师!”
穿过密集的人群,两步跨上去,跳到路帆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