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时辰,袁太夫人就回去了,回去之前留下齐昀还有晏南镜,“年少人不同我这老妇,在屋子里闷着,小心别闷坏了。”
这话与其是对齐昀说的,倒不如说是和晏南镜说的。
袁太夫人领着人回去,让他们继续在这儿走一走。
齐昀目送太夫人离开,回头过来看到晏南镜。晏南镜察觉到他的注视,眼眸动了下转过来,和他对上。
“祖母看起来比之前要好多了,多谢女公子。”
晏南镜微微低头,“受人之托忠君之事。何况长公子送了这么多财物来,小女子做的这些又算是什么呢。”
齐昀送来的那些东西,不管是蜀锦还是首饰,都是金贵的不行。受了人家的,自然也要把事给办好。
“女公子觉得我送的那些,是给女公子的报酬?”
齐昀神情里颇有些不可思议,说完忍不住笑了。
他不等晏南镜回应,打量了下她,她今日虽然换了锦袍,戴上了金步摇,可是脸上却好事不着脂粉,细腻白皙的肌肤下透着浅浅的薄红。
她的眼眸生的很圆,内里泛着点点水光,一眼看上去,像是他曾经猎杀过的幼鹿。
幼鹿到临死的时候,眼眸依然是睁大了的,依然清澈见底,但是盛满了恐惧,犹如一池清水里被倒上了秽物。
“我知道这是长公子出手相助。”她双手拢在袖笼里,完全不跟着他的话语走,她微微仰头,发鬓上的金步摇微微颤动,她戴不惯这东西。平常见着贵女戴的时候,只觉得好奇,现在换自己戴上了,就只觉得脑袋上有东西一直在晃。
她说完,正色对齐昀一礼,“听说长公子要被授予中郎将一职,恭贺长公子了。”
面前的女子生得柔软纤细,她抬手行礼,发间金光摇动。俯首间他见到她白净的额头。
“多谢。”齐昀避开身,不受她全礼,“过几日我会安排杨使君为别部司马。虽然和荆州时候不能比,但万事不能一蹴而就。”
“小女知道。”晏南镜点头,她双手放在身前,“阿兄当年也不是一上来就是主簿。也是做过掾史。”
他颔首,晏南镜看向他,笑道,“长公子于我们兄妹恩情可大了。”
齐昀挑眉看过去,“女公子何出此言?我之前受使君和女公子收留的恩情。报恩也是理所当然。”
这话听得晏南镜都有些牙酸,说实在的,那个恩情虚的厉害。而且也不是她主动出手相助。
“虽然说长公子曾经在我家住过一段时日,就算是住着的这段日子,长公子也曾经两回击退匪徒刺客。光是这点,就已经是抵消所谓恩情了。”
抵消?
齐昀想笑,他可不想抵消,有时候你来我往,事情迟迟不能两清,反而还有的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