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她为我着想,她——是不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将我放在心上过?”
杨之简愣了下,摇头说不,“长公子和知善也相处过,应该也明白她的做派,若是真的不放在心上,恐怕连开始都不会有了。她只是真的担心公子罢了。”
齐昀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苦涩。
“我没有想要放弃,只是一个晚上,她就让我顺从父亲的安排。”
不用一个晚上。杨之简心道。他说完那话,不过是两息的功夫,她已经做出抉择了。
“长公子还请体谅她。我们兄妹人微言轻,在君侯面前,什么都不是。知善也没有什么本钱来助公子对抗君侯。”
齐昀知道杨之简说的都是对的,除了他之外,没有人能直接对抗父亲。甚至,他都不能将自己的心意清楚明白的和父亲说。他不能去格外责怪她什么。
但是心底里总希翼着,他在对抗的时候。她能陪在身侧,哪怕什么都不说,那么都不做,他都甘之如饴。
“知善希望长公子能好。”杨之简说着,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外袍给他披上,“长公子难道真的不知道?”
“现如今的局势,容不得有差错。一旦真的出差错,不仅仅是长公子,连着我们兄妹也要死无葬身之地。这里头的利弊远比儿女之情重要的多。知善就是知道这个,所以才让我来。”
齐昀扯了下唇角,“除了这个之外,她还说什么了吗?”
“没有,我也不敢多说。”
杨之简言语里有叹息和愧疚,“作为兄长,我不能保全她,哪里来的脸面继续留在那儿。”
“现如今公子虽然身处高位,但是还没有到完全到所有事都能自专的地步。”
杨之简声量压的极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在长久的缄默之后,齐昀涩声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杨之简也不知道适才那话,齐昀听进去了没有。他那话几乎已经是完全挑明了。只要一日没有登上那个位置,那么齐昀就一日不能随心所欲。
而登上那个位置,是要有一定的退让。
“属下告退。”杨之简知道言多必失,所以齐昀那话一说,也没打算继续留下去,立即起身离开。
杨之简离开之后,所有的动静随着门板外离开的脚步,一并全都退去了。只有他一人留在那。
齐昀痛苦的皱眉,身子蜷曲,将脸埋到自己的双手里。
齐侯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齐侯性情暴烈,除非大事上的逼不得已,否则都是立即就要看到结果。
齐侯踏入屋子,就见着已经站在那儿拱手行礼的齐昀。屋子里药味浓厚,他也没想真的把人给弄死,也无所谓了。
“昨日挨了一顿打,清醒点了没有?”
齐侯问。
昨夜他亲自动手,暴怒之下,没有半点手下留情,每杖打一次,他都要问问齐昀到底答应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