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里还有她掌心里的温度,他只吃了一瓣。剩余的握在掌心里,那残留的一点温度,透过了肌肤,沁入他的心里去。
“那之后要如何,你想过没有?”晏南镜再问。
他很诚恳的摇头说没有,“反正以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定,再想也只是白白耗费力气,不如轻快些。”
晏南镜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虽然没有之前齐侯没有明确表明,齐昀就是世子。但是照着之前那烈火烹油的炙手可热,日后哪怕是齐昀的同母弟做了世子,都要提防这位长兄。
功劳有多大,提防也就有多深。如果运气不够,遇上个权势放在第一的新君。他这个兄长极有可能也就活到头了。
能在那个位置的,哪个又不是以权势为重呢!
晏南镜看着齐昀面上淡淡,“你手下那些人也愿意?”
“愿意不愿意,是他们能左右的吗?”
“你是真的不打算活下去了。”晏南镜咬紧牙关,缓缓吸气扭头过去。
没了权势,也就没了庇护。齐昀的下场几乎没有可以预见。
齐昀却笑了,他眉宇眼里不见急躁,话语平和“这样的话,知善会高兴吗?”
晏南镜简直要气笑了,“你可不要污蔑我,这又有什么好高兴的?”
他眼底里迸出特别的光彩,“所以,你还是愿意和我渡过一生的,是吗?”
晏南镜一时语塞,抬头看向他,好半会的说不出话。
该怎么说呢,说不是的?还是说让他不要自作多情?这话不管怎么说,都不对。
“你还真是——”
她话语还没说完,他急切的在凭几上屈起了手肘,“是吗?”
晏南镜干脆扭头过去不说话了,齐昀在一旁看着,也没有继续逼问,“至少你不讨厌我。”
“知善曾经说过,我和崔家的那个小子其实毫无区别。不过至少知善是不讨厌我的。”
不得不说,晏南镜都佩服他这给自己找颜面的本事。
她看过去,和他带笑的双眼对了个正着,她抿了抿唇,又回头过去。
“这次是那位让知善来的?”
“伯父听到了些许风声,”晏南镜回头过来,面上似笑非笑,“他不敢亲自过来,怕得罪了君侯,所以让我来看看。”
齐昀早就有所预料,听她亲口说出来,面上也没有什么意外,“是想要让知善过来探探风声。”
他笑容里多了些许期许,“不过这个时候,想要后悔恐怕也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