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他开口,焦渴的喉咙里发出的是嘶哑的嗓音。
晏南镜听出他嗓音的不对劲,忍不住笑了,她睁开眼,笑盈盈的暼他,不等他开口,就自顾自的去看铜镜。
铜镜将面前的人影照的极其清楚。
齐昀没有给她画时兴的粗眉,依照她本身的眉形稍作修饰,在眉尾适度加长。看上去颇为温婉可亲。
她惊讶于齐昀初次画眉竟然有这样的手艺,不由得抬头板起面孔,“你这真的是初次?”
齐昀哑然失笑,“当然,你觉得我还可能给其他人做这种事吗?”
晏南镜仔细想了想,又去看铜镜里的自己,青黛描画出细致的眉尾,浓淡适宜,甚至比以前她见过的那些贵妇脸上几乎一条黑的长眉好上许多。
“我自己动手都没有这个好。”说着她抬手径直已经捏住了他的腰间。
齐昀浑身上下都没有什么赘肉,隔着衣物,捏住点肉都不太容易。
“快说,到底是从哪儿练来的?”
“我以前跟着父亲征战的时候,闲余时候就和郑玄符几个偷溜出去到外面去。”
他一把握住掐住他腰上的手,摸索着她的手掌,被晏南镜一把打在了手上。
齐昀莞尔,干脆径直抱住她。
“你也知道世道不太平,时常有丧礼。我那时候年少,和郑玄符一块儿胡来,去田间地头玩闹。里头无意间踹倒了丧礼人家给画匠准备的饭食。”
“主人家虽然画匠的饭食,但也只能提供一次。当时我和郑玄符就被揪住了,不准我们走。”
晏南镜没有听过他说起这些往事,也仍由被他抱住,“这不能被君侯知道吧,若是被君侯知道了,你们两个少不得要挨打。”
大营里的军法最是严酷,动不动就是肉刑,又或者是斩首。
齐昀偷溜出去,就算齐侯不会真的把儿子如何,但是那些放他出去的人,恐怕是落不到好。
齐昀颔首,满是感叹,“是啊,我自己也就罢了,但是其余人如果受我牵连被问罪,那我就是犯下大错了。所以我当时和郑玄符两个,陪了画匠钱财不说,还给他去作画。”
丧礼上的画匠,就是给墓道或者墓室里画壁画的。汉人事死如事生,哪怕是墓室和墓道也要绘上生前生活场景,以及死后升天。
“你还真画了?”
晏南镜忍不住去望他。
齐昀点点头,颇有些感叹,“画了,而且还得赶紧,否则被父亲发现人不在,可瞒不住。我一旦有机会就偷溜出去。幸好当时是秋季,天干物燥,墓室和墓道墙灰干的快。一路画下来倒也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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