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寝里的晏南镜没有说话,他就站在那儿。
“中郎将不如去别处避避风吧?”
阿元轻声道。
齐昀却笑着说不用,“这风也不大。夜深风寒,阿媪还是快去歇息吧。”
阿元还想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走了。
晏南镜不习惯夜里睡觉还要门口蹲俩婢女。所以当到了入睡的时辰,内外所有人几乎都已经退下了。
她坐在榻上,听到外面风声呜咽,庭院里的老树被吹得枝条喀嚓作响。
邺城冬夜里的风,是真的能冻死人。她犹疑了下,还是拉过一旁的皮裘披在身上,持起一旁的灯豆,往门前去。
风大夜黑烧不了庭燎,长廊上的那点灯火也扛不住这么大的寒风。她持灯站在门前,除却呜呜的风鸣,还有那劈剥的树枝断裂声之外,几乎察觉不到其他的动静。
她推开门,手里豆灯的光亮透过门缝往外照,在浓厚夜色里照见一个模糊不清的轮廓。她看到那个身影持了一惊。
不等她动作,那个身影动了下,往前走了几步,寒风呼啸里,明明高大的躯体竟然有几分单薄。
他没有趁机钻到门内,只是在门前站着。灯豆里的火光被漏进来的风吹拂的左右摇曳。
晏南镜咬牙,“站着那里做什么,进来。”
她知道这是他的计谋,但是风是真的,刺骨的寒冷也是真的。
只能说这人就是活脱脱的疯子,为了达到目的,用他自己来做诱饵。
真不知道该觉得他疯,还是说他好笑。
这一招,除了真正在乎他的人之外,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他踌躇着,晏南镜见状,干脆持着灯豆径直往门内走,只是把门留给他。她听到门吱呀响动了两下,寒冷的味道已经进来了。
“你不知道自己去寻个地方吗,一定要在风里站着。你就是要我放你进来。”
“我白日里惹你不高兴,如此这般,也是好让你消气。”
消什么气!
她头疼的很,随手就把手里持着的灯豆随意撂在案几上。
齐昀身上的寒意浓厚,站在那儿不敢上前。怕寒意沾到她身上去。
“你这是要要挟谁?”
齐昀突然听到她问。
齐昀满脸错愕的看过去,晏南镜笑了,“一直等在外面,哪怕对自己上半点心,都不会这么做。”
“我不是!”齐昀立即辩解道,“我——”
“你躲在那,其实是想要逼得我心软吧?”
用心被她一语道破,他满是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