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进去吧。”瞧着那人手续齐全,便挥了挥手,让他进城。
那人赶着车晃晃悠悠地沿着街道主路循着将军府赶去,沿路瞧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虽不如京城那般热闹,但人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人心中顿生欢喜,没想到澧朝最苦寒的地方如今百姓竟也安居乐业。
不多时,那人的马车便停在将军府门前,他翻身从马车上跃下,抬手将头上的竹笠按下,挡住自己半个脸颊,这才抬脚走向将军府门前,“在下奉江少卿之命来送药材,还请二位通传一声。”
门前的侍卫打量了此人一眼,其中一人走至马车旁,撩开门帘一瞧只见偌大的马车厢内堆着几只木箱,“可否让我瞧瞧,那木箱中的药材?”
“自然是可以的。”
话音一落,侍卫翻身跃上马车,打开其中一只木箱,随即嗅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味。
与此同时,温凝带着阿眠恰好从门内走出,那人瞧见阿眠,向后撤了一步,抬手又将头上的竹笠按下。
乍然瞧见此人与他身后的马车,温凝眸中划过狐疑,“你是何人?”
“在下是奉江少卿之命为温姑娘送药材的。”那人一拱手,弯腰道。
熟悉的嗓音在阿眠耳畔响起,她眸子一亮提着裙摆便往那人身旁走来,抬手抓向那人头上的竹笠,却被早有防范的他躲开,“这位姑娘是何意?”
闻言,阿眠蹙起眉尖,“司徒公子来此为何还躲躲藏藏,难不成怪我那日不辞而别,要与我生分了?”
“司徒公子?五皇子?”听着阿眠所言,温凝心中一惊,扭头望去。
只见司徒渊被阿眠识破身份,无奈一笑取下头上竹笠,“并未,我听闻阿眠姑娘在此处,便寻了江少卿,来了这北疆。”
而此时被司徒渊提及的江少卿,正满脸无奈地望着自离京之后便时刻黏在一起的两人。
第106章 抵达北疆
临近北疆城的官道上, 白雪皑皑,道路两侧稀稀疏疏立着几颗枯树,乍然望去瞧不见半点人影。
忽而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划破寂静, 只见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从远处驶来,那铜铃声便是自马车上传来,依稀可见马车上挂着江府的族纹。
“哥哥, 你为何要安排五皇子来这北疆?”自打到了北疆境内, 气温骤然下降, 江妤便时刻窝在苏念麟怀中, 此刻她正把玩着苏念麟垂下的墨发,不解地问道。
闻言,江子安抿唇一笑, “自然是瞧着他害了相思病, 我这不是与人为善,恰好需一人前往北疆送药材,我便寻了他。”
听着江子安所言,江妤瞥了他一眼, 心道这话若是骗骗旁人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在她面前说这鬼话, 瞧着他满口胡诌的模样, 江妤一撇嘴不再多言, 靠在苏念麟怀中, 垂眸把玩着他宽大的手掌。
过了半晌, 江妤从苏念麟怀中直起身子, 垂眸望着小桌上的茶杯, 替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后, 才缓缓开口, “哥哥,我虽不知你将五皇子骗来这北疆究竟所谓何事,你既不想说,那我便不问,但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希望□□后有什么事可与我们商量。”
话音一落,江子安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逐渐敛去,他抬眸望着对过的少女,深邃的眸中划过赞叹的笑意,“我自是知道的,五皇子一事待到了北疆我自然会与你们说。”
说罢,江子安撩开车帘,顿时寒风透过窗口钻了进来,江妤冻了个哆嗦,飞快钻回苏念麟怀中。
如猫儿般的动作,逗得苏念麟发出一声轻笑,抬手取过一侧的绒毯盖在江妤身上。
“我们快到北疆了。”江子安望着不远处城门的轮廓,心中一喜。
与此同时,已然在将军府住下的司徒渊,想着自己身份早被识破,便时刻黏着阿眠,温凝数次去寻她交谈皆被他挡住,直至那日温凝大怒,不顾尊卑一脚将司徒渊踹出门外,反手关上了门,任由他在外头拍打着门窗。
“可还记得那日我们在尸坑带回的那人?”温凝一撩衣摆随意坐下,取过桌上的空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瞧着身侧的阿眠。
只见她脸上带着些许红晕,不知方才那五皇子与她说何事。
大约是温凝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自己脸颊之上,她害羞低头,片刻抬手捂住自己脸颊,随后道:“自然是记得的,那人可又与阿姐说了何事?”
温凝上下打量着阿眠,片刻轻叹一声,随后与她说道:“那人与我说,数年前与他母亲一同被带走的少女并未死,同样被宁王带走,你可有印象?”
闻言,阿眠猛然抬头,指尖抚过下巴,轻声道:“说起来,那些年宁王似乎四处搜罗了不少与我年岁差不错的姑娘,模样姣好的便会有专门的教养嬷嬷教导,学习琴艺歌舞,与侍奉人的活计,起初我也被他丢在那处,只是那嬷嬷苛待我,我但是虽不记得年幼之事,但心气高想着自己与那些姑娘不同,便仗着自己有几分身手将那嬷嬷打了一顿,当时那些姑娘极多,阿姐说的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那些姑娘中确实有几位瞧着像是鲜卑女子。”
“你打了那嬷嬷,宁王可有为难你?”
“那倒是没有,宁王只是将我丢给黄靖,让他教我控蛊。”虽说是迟来的关心,阿眠心中一暖,“阿姐,问女子,可是出了何事?”
“那人与我说,宁王将那姑娘送入了鲜卑皇宫,如今似乎就在贺兰宏身边伺候。”温凝抬手轻啜一口热茶,随后说道。
听得此言,阿眠似是想起什么一般,猛地一拍手掌道:“我想起,宁王时常会给朝中官员送女子,以便获取自己要想要的信息,那些官员的名字我都用本子记下,就藏在京中城西的一间小屋中,待回了京城,我便将它取来。”
与此同时,被温凝关在门外的司徒渊,望着院中白茫茫的一片,唇角一勾,倘若江子安未寻自己,如今自己应当命丧黄泉,他竟不知他那二皇兄竟不顾念手足之情,便要杀害自己。
眼瞅着那杀手的刀便要划破自己的脖颈,原本他已放弃挣扎,好在他命不该绝,半路杀出个江子安,把自己救下,并同自己说,若是不争那便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自己也看重的人亦是保不住,想到此处,司徒渊抬头望着雾蒙蒙的天空,长舒一口气。
好在自己如今还活着,一切不迟。
而此时的京城,好不容易得了空的司徒城立在宁王府外,瞧着宁王府朱红色的大门紧闭,他回想起江子安离京前,偷偷潜入宫中告知自己老五那小子被人刺杀,被他救下送往北疆。
他立在门前沉吟片刻,随后手一挥,身后的王公公心中了然,疾步上前拍响紧闭的大门,不过片刻侍卫便打开大门,瞧着立在外头的司徒城心中一惊,赶忙跪下行李,“奴才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呼的嗓音似乎在提醒宅中之人,果然如司徒城所料,他瞧见一名小厮飞快从门房中跑出,直直朝后院跑去。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宁王妃扶着丫鬟的手着急忙慌从后院赶来,半蹲下身子冲着他行了个万福礼,低垂着头,眸中划过惊慌,“不知陛下光临,有失远迎,还望陛下恕罪。”
见此,司徒城快步上前扶起宁王妃,温声道:“是朕不请自来,还望皇婶见谅,只是朕听闻皇叔自年前便重病卧床修养,朕屡次派太医前来皆被皇婶拦下,心中万分忧虑,便想着亲自前来瞧瞧。”
说着便抬脚踏入宁王府,宁王妃见此疾步走至司徒城身旁,“王爷染了时疫,怕将病气过给陛下,这才拒绝了太医的诊断,如今臣妾寻了家中土方,王爷的身体已好转许多。”
几人穿过长廊,很快便走到主卧前,男子沙哑的咳嗽声从屋内传来,“阿沁,何人来访?”
闻言,宁王妃歉意地望了眼司徒城,随后推门而入,虽说现下天色大亮,可这屋中确实昏暗一片,随着方才宁王妃的动作,屋内浓郁的药味直扑人脑门,他目光扫过屋内,随着宁王妃抬脚踏入屋中。
大约是因着宁王病重,宁王妃怕他再受风寒,故而屋中的窗子皆用厚重的帘子挡住,司徒城刚一踏入屋子便觉得周身皆是暖洋洋的一片,他目光扫过四周,只见屋子中生了不少炭火盆。
“王爷小心些,今日陛下瞧您久病未愈,心中万分担忧便来府上瞧一瞧您。”天知道宁王妃在踏入房中,瞧见宁王躺在床上的那个瞬间心中多么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