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听到?”
他们一起屏息盯住那张木然的,毫无血色的脸。
理所当然地,没有等到任何的回音。
池显扬拉出毛毯里的手,在他手心里画了个对号。
原泽立刻说,“哦,知道了知道了。”
他又笑了,“显扬,你好聪明。”
池显扬眼含着泪,低头轻吻着他的耳朵,“嗯,所以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
原泽的耳边又被蹭上了滚烫的湿润,他伸出手,大概判断着沈拓的位置,“沈医生,想跟您说几句话,现在您方便吗?”
沈拓点点头,说了句方便。
池显扬帮他在原泽手心里打了个对号。
原泽开口“嘱托”沈拓,“沈医生,麻烦您等下帮显扬拿一点能热敷的眼贴还有眼药水,他哭太多了,我担心他的眼睛会发炎。”
“还有,他额头的伤口麻烦您监督他按时换药。”
原泽讪笑了一下,“不然我不放心。”
他点点头,“就这两件事,没有了,谢谢。”
沈拓连忙回答,“好的好的。”
池显扬提着沈拓给他的一小袋子药,抱着原泽回了病房。
手术前夕,原泽又要挂很多药水,池显扬抱着原泽,说什么都不肯放手,一旦有人试图将他和原泽分开,他就会忽然呼吸急促,眼泪不要钱似得往下掉。
护士战战兢兢地给原泽打完针,去找沈拓投诉。
得到的答复是,由着他去吧。
沈拓本人正在办公室里面发愁,他刚刚和黄丘通完电话,告知了原泽现在的情况。
黄丘在那头急的火烧屁股,奈何他现在正在机场,给大半夜抵达的秦朗接机。
沈拓不由得感叹,秦朗来的还真是时候。
不然以他的功力,池显扬发起疯来,他是真的招架不住。
后面几天,原泽的各种检查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看池显扬的架势,要是敢把他们两个分开,他还指不定要疯成什么样。
沈拓思忖了一下,还是决定把镇定剂的库存都先补好。
看来这事儿还得靠原泽本人亲自解决。
病房里,静悄悄的。
池显扬坐在床上,他怀抱着原泽,用温柔如水的目光锁住了他。
原泽的脸上很干净,池显扬已经用热毛巾细细地帮他擦了,嘴角和下巴上的伤口,也都涂好了药。
原泽仰起头,“看着”他,“你的眼药水要记得用知道吗?额头上的伤口也要记得换药。”
池显扬不给他回答,只是抱着他,轻吻了一下他的眼睛,没有任何动作。
原泽叹了口气,他现在不敢随便地再去触碰池显扬的脸了,他把手覆在池显扬的颈侧,感受着他脉搏的跳动,“听话,下次我醒过来之前,不要让我看到你受任何伤了,知道吗?”
“让我摸摸你的眼睛。”原泽缓缓地抬起手。
池显扬不想让他摸,他轻轻地躲了一下。
“快点,不要躲我。”原泽手还在举着,他两只手背上都被扎了留置针,他身上已经实在是没什么能扎针的地方了。
池显扬在他身上发了一阵疯过后,尤为更甚。
得到了这个“指令”,池显扬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贴上了自己的眼睛。
原泽的心被灼的疼了一下,他强撑起笑,“哎呦,脸上这是长了俩毛桃?桃花眼变毛桃啦?”
“怎么就能哭成这样呢,你是要心疼死我吗?”
“这眼睛肿成这样,得多疼啊。”
“你可真让我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