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端直接给他一脚:“滚蛋。”
主直播间已经关闭了,虽然还有录像设备,但所有人都明显放松了许多。
热闹了半个月的别墅安静下来,只剩下陆珩一个人,他疲倦地坐在花园的秋千椅上等车来接。
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没来得及退出的由很多张小图拼成的模糊图片。
这些小图无一例外都是在医院。
半小时后。
医院腺体科住院部。
“时医生,有人找。”
身高腿长的年轻alpha出现在门边,不良青年般桀骜不驯的白毛,黑沉的眼,戴着口罩。
“你好。”时医生疑惑地看着他,“有什么事吗?”
“抱歉打扰,”陆珩勾下口罩,呼吸不畅的感受却没有好一些,“我爱人之前在您这里就医,我来问问情况。”
“他叫池砚之。”
时医生脸色变了变,想说你就是那个要跟他离婚的、不负责任的alpha?
“他……”时医生蹙眉,“我需要跟他沟通过后……”
“您是医生,”陆珩的声音冷下来,“您有义务将我爱人的病情告知我,我依法享有知情权。”
难听的话在嘴边兜了一圈又咽回去,时医生决定放弃他私下跟池砚之的约定,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你稍等……”
……
时医生打印池砚之的检查报告。
一小沓。
陆珩喘不过气。
癌症。
信息素紊乱。
信息素依赖。
特效止痛药。
四周的一切忽然消失,陆珩被死死钉在原地。
这些纷乱的词语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汇聚成一个清瘦苍白的人影。
手抖到拿不住那些纸。
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阿砚不想要他了,不止是失望。
阿砚不愿意治疗,他连命都不要了。
陆珩听见自己平静地跟时医生对话,却听不清都说了什么。
走出医院的时候手脚冰凉。
陆珩忘记前面的台阶,一脚踩空。
天幕已经完全黑了,陆珩忘记摔倒了要爬起来。
他狼狈地躺在那儿,怔怔看着天空。
怪不得阿砚这么热的天都会冷,怪不得他总胃痛,怪不得给他信息素就会好很多。
陆珩眼睛酸涩,却一滴眼泪都没有。
他觉得荒唐。
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被惩罚的是池砚之。
路过的病人家属看见那个面色惨白的白毛疯子摔下台阶原地躺了两分钟之后爬起来疯了一样往外跑。
他得回去,让祁星河陪池砚之开药。
他没有池砚之签字的委托书,不能帮他带药。
但是池砚之隐瞒了自己有心理疾病的事情,陆珩告知时医生了。
原本还在劝他尽快带池砚之来治疗的时医生沉默了很久:“我建议你不要让他察觉到你已经知道他病情的事情。”
时医生只觉得天塌了。
情绪对病情的影响极大,尤其是这个病。
如果心理问题变得更严重,那身体上的疾病也就……
既然已经错过了原本摘除腺体的最佳时间,那就先瞒着,养一养腺体,等到节目结束之后再治疗。
赶到海景别墅的时候已近凌晨,池砚之刚睡下。
挺大个别墅,就四个卧室。
这房子是谢廷玉订的,小心思都摆在明面上了。
按照他的预想,陆珩池砚之一间,他和李端一间,顾轻舟和祁星河各一间,分配简直完美。
但李端并不吃这一套,径自选了个房间反锁,摆明让谢廷玉顾轻舟两个alpha一起睡。
第144章
陆珩进门的时候谢廷玉、顾轻舟、祁星河两a一o在客厅喝酒。
见他来了,三个人整齐划一地扭头看他。
也就祁星河还清醒着了。
“砚之睡了,”祁星河说,“你事情办完了?”
陆珩匆匆应了一声就往楼上走,走到一半停下来:“祁哥。”
祁星河看出他有话想说,摆摆手,示意自己会等着他:“去吧。”
房间里一片昏暗,没开空调,床上躺着的人显得单薄脆弱。
脚步声在门口停顿一瞬,陆珩深深吸气,朝着床边走去。
慌乱的心脏缓缓平静下来。
陆珩握住池砚之苍白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