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池砚之靠在他怀里,歪着脑袋,发顶抵着他的下颌,有些涣散的目光落在画面暂停的屏幕上。
无法思考。
大脑空白。
《我们要好好告别》的第一期录播视频诞生了不少名场面。
先有陆珩故意把笔丢地上去抓池砚之的脚踝。
后有六个人三个最高分。
姜如星分数低很正常,离谱的是四分题里的“对方现在面临的最大压力”他都没有答出来。
陆珩连干三大碗蛋炒饭,喜提外号干饭王。
在外约会一天的谢廷玉李端把来助阵的兄弟嘉宾忘在了沙滩上。
约会途中李端收到匿名短信,脸色很不好看。
谢廷玉当场把李端的手机夺过来怼到镜头面前,好好一霸总差点气疯,紧紧攥着李端的手对着镜头不顾形象地、一字一句地回应。
“他没给我希望,是我上赶着的,是我不对,我做错了他才要离婚的,现在是我在挽回,不是他纠缠我!”
“易感期我能熬过来,八年我都过来了,十年我都过来了,办法多的是。”
“我可以关安全屋,可以注射强效抑制剂,我不是非要omega不可。”
“别再说他是beta不能安抚我,他只要在,我就能被安抚到。”
“我不是为他和家族对抗,我是为我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未来才是我的未来。”
“八年!才八年,不知足的是我。”
……
李端冷静地看着身旁嘶吼到嗓音几近沙哑的alpha,恍惚又看到十八岁时不顾一切、赤忱热烈的少年。
谢廷玉刚上节目时冷漠、幼稚、易暴易怒、不解人意都在这一刻瓦解,李端看到一个alpha应有的担当。
“alpha的易感期一年只有两次,就算一次半个月,加一起也不过只占一个月的时间,不算什么的。”
谢廷玉生怕李端对他刚刚软化的态度因为这些消息而变回去,冷静一些了也没有松开他的手。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所以不管未来我和李端是否能够复合,都请你们别再骚扰他。”
“他在我们的恋爱和婚姻中都是非常完美的爱人,是我没珍惜,从始至终所有的错都是我犯的。如果你们一定要逼迫一个人的话,就来逼我。”
“但我不会放弃。”
十八岁的谢廷玉没有放弃,二十八岁的谢廷玉也不会放弃。
“如果你们非要继续干涉我的感情问题,”谢廷玉认真地看着镜头,眼中划过一丝狠意,“执意让我和omega在一起的话,我会选择摘除腺体。”
李端惊愕地瞪大眼睛,捂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
谢廷玉看他一眼,握住他的手腕,坚定地把他的手挪开,说完后面的话:“没有腺体就没有易感期了,我就不需要omega了,如果这是你们想看到的结果,请便吧。”
这一番言论让李端震惊得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一个alpha以舍弃腺体为筹码要挟自己的家人,目的只是让他不再受到骚扰。
谢廷玉是以这种决然的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证明自己的感情。
“不要让这种事情坏了心情,说好的海边约会呢。”谢廷玉说完之后没再管镜头,拉住李端的手就要走。
李端站在原地没动。
谢廷玉以为他生气了,不太敢吱声,又不能真的什么也不说,只能愣头愣脑地来了句:“抓螃蟹吗?”
李端:……
“你知道你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吗?”
说不动容是假的,但李端依旧保持理智,没有上头。
“谢总,作为企业的掌权人,你应该很清楚一些话是不能随便出口的。”李端拧着眉,抱臂站在一旁,像是不认识一样审视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他们继续闹,我会真的这么做。”
李端后退一步。
谢廷玉也没有再靠近。
两个人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静静对望。
“我没想你能很快原谅我,所以这些看似承诺的话其实都是我的事情,”谢廷玉解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不是你非回来不可。
是我非你不可。
没有你,也不会有其他人。
眼前人勾起曾经的心动,李端承认他没有完全放下过。
他能抽离出来大步向前,自然不缺回头的勇气。
可过往的伤害真实存在。
镜子碎了就是碎了,重圆也不能如初。
“谢廷玉,我承认你刚才是你上节目以来说人话最多的时刻,”李端声线平稳,“但感情并非只有婚姻一种表现形式,在一起也不是只要有感情就可以的。”
谢廷玉:“我知道。”
“我在网上刷到了附近一家很好吃的海鲜餐厅,要去尝尝吗?”
谢廷玉走向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