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诧异道:“没空?”
徐洋比他还惊讶:“这还是他第一次拒绝我!”
游辞:“他没说是为什么吗?”
徐洋:“没有。可能真的有事儿,只能下次了。”
游辞手心冒汗。
不过徐洋说:“我听说下午社区要贴好人好事,到时候拍给你看!”
游辞笑道:“好。”
几乎一下午,他都在隐隐约约地想这件事。
其实齐天的话他多少听进去了些,以他自己的人生阅历来看,闻岸潮对他好得也有点过了——最起码在他看来,小时候是小时候,中间隔了那么久,现在本就应该一切清零。
这种细腻的相处模式,再加上那句“我喜欢男人”,多少让游辞有些在意。
但他不是那么确定,好像也没办法确定,除非闻岸潮真做点什么,或者真的说出来——那肯定就要拒绝了。他连词儿都想好了。
游辞握着手机,心想,他现在是和我闹情绪吗?
怪我多管闲事?依闻岸潮的性格,不至于吧。那难道是……生那种气?更不知道怎么办了……
正想着,闻岸潮竟然打电话给他。
对方言简意赅:“下班你有时间?有空就去补个笔录。”
忘了这事儿了,游辞说:“行。你呢?”
“我没空。问过派出所,一个人去就可以。”
“那就我去。”
“嗯。”
竟然就这样挂了。
下班后补完笔录,游辞路过了徐洋的社区。
想起她提到的好人好事,他有点好奇,就想骑进去看一眼。经过保安,对他一笑——对方就抬起栏杆让他进。这方法还挺好使。
后来看到了,在公告栏贴着,竟然是一篇报道,把他和闻岸潮描述的那叫一个勇敢和正义。他看着很想笑,拍了一张,发给徐洋,也发给闻岸潮。
闻岸潮……好像没有回复微信的习惯。虽然他们也没怎么在上面聊过。
这人真奇怪,见面这么热情,网上却冷漠。
想着想着,他来到秋千这儿。没有大人,也没有小孩光顾的秋千。
游辞坐上去,又矮又挤。他的心这才踏实一些。我长大了,可不会再因为迷路这种小事掉眼泪了。
慢悠悠地,他用单脚微晃起来。
怀念是一种心安又落寞的感觉。原来以前还有这种天真无邪的时刻,要不是再回到栖风市,他都以为自己的童年只有斤斤计较、伤心和落寞。
突然,一只空空的手腕缓缓映入眼帘。
他不戴那只手表了——这是游辞的第一反应,再往上看去,是白衬衫,黑西裤。闻岸潮把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站在他面前。
游辞说:“你谈生意去了?”
闻岸潮踢了踢地上的石头,手放在秋千链上:“别瞎说。尤其跟我妈,不准提这两个字。”
“好吧。”游辞小声说。
看样子闻岸潮是打算回妈妈那里吃晚饭,还问他:“你在这儿干嘛?”
“来看好人好事。”游辞指了一下公告栏,问他,“你这不是有时间吗?”
闻岸潮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妈约了人来吃饭,我也得在场。没时间和你们吃庆功宴。”
游辞试探道:“陈思语?”
闻岸潮默认。
好吧,游辞莫名有些愧疚:“你要是真不想去,就算了。”
闻岸潮没理他这句,从兜里掏出盒烟。
火光亮起的一瞬,游辞看见闻岸潮的另一只手——那上面戴着一只金表。看着就价格不菲。难道不是闹情绪,而是今天的场合得戴高档次的表?
倒也说得通。不过,游辞微皱着眉,闻到他身上的烟酒味:“你是不是已经吃过一顿了?”
闻岸潮哼了声,侧身抽口烟,避免让风把烟带到游辞脸上,然后回神看了看游辞,拉扯了下秋千链子,说:“你这喜好倒是多年不变。”
游辞懵懵地在空中晃,忽然一个扭头,激动道:“我没地儿坐了才在这儿,谁喜欢荡秋千了……”
闻岸潮哈哈笑起来。
一个小孩突然跑过来,怯生生道:“叔叔,我想玩。”
他叫谁叔叔呢?游辞敏感道:“说你呢。”
闻岸潮的确穿着更成熟,他笑了笑,回答:“另一个叔叔玩呢,后面排队去。”
游辞:“……”
游辞下来,让给他:“你玩吧。”
“谢谢叔叔!”小孩给了他一个拥抱。
游辞有些僵硬,他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哪怕是个小孩。于是他浅浅地回抱了一下,小孩乐呵呵地坐上秋千。
倒是闻岸潮,微歪着脑袋,皱眉看他。
游辞莫名道:“干嘛?”
闻岸潮问:“你这是干什么?”
说完,竟然大步走来,给他一个超级紧的大大大大大拥抱!
游辞快无法呼吸了,震惊地睁大眼睛。闻岸潮放开他,笑着拍拍他的胳膊:“这才像话。走了!”
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