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洋仗义道:“他又不是只对女生这样!别说你没被他接济过。闻哥最大的问题是好心过了头,谁找他帮忙都不拒绝,搞得很多女生以为自己很特别。不过他从没有故意吊着人家,也没有冷着谁,就是有点不分男女——伤了人家的心都不知道。”
这小丫头片子,还搞起辩论赛来了!盛子昂火速靠近游辞,凑在他耳边挤眉弄眼:“游辞,你说说看!咱们都是男人,遇到这种对谁都好的‘完美对手’,还不赶紧和我一起:驱逐劣币!驱逐劣币!”
徐洋喊:“谁是劣币!人家后来大彻大悟,开始保持距离,再也不主动帮异性的忙了。没和你们搞竞争!”
盛子昂笑道:“那我也只能感谢他,是个有大爱无小爱的人了。”
游辞的耳朵都嗡嗡作响。
这时候,大家长终于从前面走过来找他们。闻岸潮问:“怎么不走了?饭店就在前面,步行十分钟。”
徐洋和盛子昂叽叽喳喳地往前走。只有游辞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慢慢地跟上。
整个吃饭的过程,游辞都感到不太自在。
不仅如此,还有些胸闷气短,一种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他认为原因在于:这些人彼此间都太熟,搞得他这个外人有些尴尬。
尤其是吃饭中途,徐洋的妈妈还打来个电话问她情况。徐洋告诉她:“我在外面和院里的小朋友一起吃饭呢。”
盛子昂听了就乐,用胳膊肘碰闻岸潮:“‘小朋友’?”
徐洋挂电话后,理所当然地说:“有什么问题?对我妈来说,你们本来就是小朋友。”
游辞一听,更加沉默。他算不算“小朋友”里的一员?自认不是,就算是小时候,也和他们没有相处多久,是个实实在在的外人。
闻岸潮看了他一眼——游辞用余光瞥到,脸上就挂了点笑意。不想被人看出情绪。
闻岸潮给他将茶杯满上,看着他道:“怎么不喝点酒?”
游辞说:“不喝了,喝多头疼。”
那边两个人又开始斗起嘴来,闻岸潮与游辞低声说:“可爱吧?”
游辞真觉得他有点像家长,也就笑了一下,说:“我以为盛子昂不是你们院里的。”
闻岸潮道:“他后来家里升官发财,所以搬走了。之前住在里面的楼,我和徐洋与他接触得少。是他搬出去以后才开始认识的。”
游辞:“你们都是独生子女?”
闻岸潮点头。
游辞:“挺好的,一起做个伴。”
那边两人忽然开始旧事重提。
这次话题换了个方向,徐洋说:“那些女生也挺过分的,在表白墙上骂我哥就算了,还造他的谣。”
盛子昂说:“什么谣?”
游辞本来有点没精神了,听到这句又抬起眼睛。他自认不是什么喜欢八卦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闻岸潮似乎知道他们要讲什么,不参与也不制止,只是从徐洋手下拿走酒杯,说:“你少喝点。”
徐洋确实有些喝高了,嗓门大得不得了:“就他来找我看展那次!我们系的毕业设计发布会,时装秀。你忘了?你俩都来了,咱仨坐一块儿。嗝——”
盛子昂想起来了:“那次,是!”
他们聊起那件旧事:几个人坐在一起看秀,到了展示鞋子的阶段,女模特们拿着鞋一个个在台上展示,还都穿着白色的短袖短裤和细高跟,大显身材。
徐洋吐槽:“这谁还看鞋子啊!”
盛子昂附和:“我看的就是腿。”
闻岸潮却冷不丁来一句:“我在看鞋。”
就是这句被后面的人听到,后来发酵成网上的讨论楼:
——闻岸潮是不是喜欢男人?
盛子昂好笑道:“那会儿就闹了好一阵,说的跟真的似的。结果快十年过去了,他们大学聚会又提起来,还有胆大的问他,现在找到‘朋友’了吗……”
徐洋气愤道:“那些人太过分了!”
盛子昂说:“喂喂喂,你这丫头,这几天不对劲啊!以前都和我一起损他,怎么忽然开始变成护草使者了?”
徐洋喊:“我现在是无脑哥吹。”
服务员端上新的菜来,闻岸潮打断他们:“好了——吃饭。”
俩人边斗嘴边拿起筷子,只有他看向游辞,询问:“吃不动了?”
游辞低着头,拿起筷子。
他迟疑地说:“那天我们喝酒,你说你刚聚完会……”
闻岸潮:“嗯?”
“开玩笑的?”游辞很轻地笑了下,“后来你说的那句。”
“哪句?”闻岸潮饮了口酒,朝这边侧身凑过来。总是这样,含着笑,动作闲散,好像什么都没有放在心上。
在游辞的沉默里,他忽然就想起来了,夹起菜放进嘴里,随口问:“你当真了?”
游辞立刻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