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子昂不满道:“喂!那老变态又不是冲我来的,谁要真和他当朋友?我就是想拿钱,你非要我把他得罪了!”
闻岸潮:“我问你,他钱哪来的?”
盛子昂:“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些说法我也听了,但是……”
闻岸潮:“你觉得想赚大钱,谁都不干净,是吧?”
盛子昂:“不是赚大钱,是做生意都这样,谁能保证什么……”
闻岸潮:“今天盆满钵满,明天就坐牢房板。这种事你不知道?”
盛子昂:“……不会到那个地步,我心里有数。”
闻岸潮:“放屁,你就是病急乱投医!真以为拿到他的投资就好办了?想清楚了!王启章的钱一分都不会白花,早晚有一场大账要结,结的是谁的账,你最好真的心里有数。”
震耳欲聋。
盛子昂:“……不是……”
闻岸潮:“半小时内。”
他走了,游辞老老实实地跟在后头。
心里始终盘着个问题:兔子是谁?
妈的,谁啊……
刚出去就撞见几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到底是怎么长得这么恶心的?不像人,也不像其他动物,眼里有种丧失人性的压迫感。
他尽量不与他们对视,但没走几步,一只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是谁?”男人笑得露出一口黄牙,眼神上下打量,“看你面生,来这儿肯定不是自己花钱吧?”
游辞想吐,挣开他的手,铁青着脸不回答。
那人却不死心,靠得更近了:“怎么,不考虑换个地方,还是你怕得罪你老板……”
艹。谁都以为我是来卖的。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游辞的火也是蹭蹭往上冒,正要发作,就被前方折路而返的闻岸潮一把塞到身后。
简直像座山一样,游辞只能仰望。
闻岸潮把面具摘了下来。
那人见状,眼神瞬间一变,原本的挑衅和轻佻都收敛了,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原来是闻老板点的,哈哈,误会,都是误会。”
我才不是他点的……游辞心里反驳,但是浑身战栗,说不出话。
那人走后,见他转身朝向自己,游辞快速将视线移开。
没有任何预兆地,闻岸潮摘下那副半遮面的骷髅面具——转瞬间就把它戴到了游辞的脸上。
面具的白色骨骼图案与游辞脸上茫然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给人一种奇异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从这里开始,游辞的脑袋就像被按了暂停键。
他只记得闻岸潮牵着他穿过五光十色的走廊,喧嚣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混乱且不怀好意的目光擦肩而过。他脸上的面具,将他与这片肮脏的世界隔开,目光所及之处,只有闻岸潮的背影,他的背影……真像一场梦,直到冷风扑面而来。
回过神时,他们已经站在街道上,来到真正的twilight之下。
车水马龙在侧,闻岸潮寻找着出租车的位置。
游辞问:“王启章是谁?”
语气很弱,怕他生气。
但闻岸潮只是淡淡道:“混投资的,喜欢往项目上沾人情。人脉广、钱多,但好酒好色,尤其喜欢来这种地方。”
游辞:“哦。”
游辞:“你在这儿接客?”
闻岸潮:“……”
游辞在面具下继续大着胆子发问:“那个‘兔子’是谁?你和他……”
闻岸潮突然抬起腿,用膝盖给他屁股来了一下:“别追根究底的,赶紧回家去!”
说完,还把他脸上的面具摘掉,随手扔到他怀里。就这样骤然展露全脸,游辞有点慌,立刻噤声了。
一辆出租车停下,闻岸潮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游辞拿着面具,在这样的目光下老实上了车。
车门“砰”一声关上了,游辞立马摇下车窗,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闻岸潮警告道:“再让我发现你跑来这种地方,我就告诉你妈。”
游辞一愣,怒道:“我当年根本不懂事!你这么记仇……”
闻岸潮不搭理他,拍拍车身,示意司机开车。
游辞有些急,扒在车窗上说:“哥!我就是觉得,你可能在这儿……”后半句说得更快声音更小,“那你早上不也……”
爽了我的约吗……
车缓缓开走,他朝后看,闻岸潮叼着根没有点燃的烟,拿出手机对他晃了晃——这一幕,像空气咕噜咕噜地,忽然冒出许多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