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辞接过她的行李,她也不客气,但走了两步又回头,与他确认:“你好了没?”
游辞:“好了,好了。”
能不能不聊这个。
下了电梯,张经理在那里等他们,拿行李、开车,把他们一路送到机场,路上有说有笑。老周又恢复成那种精力十足的模样,就算是演戏,也让游辞意外。
倒是闻岸潮,比来时话少了许多。
他不像是疲惫,更像心不在焉,无意参与。
到了贵宾休息室,老周躺下来休息。她一直睡到上飞机前半小时,最后游辞推了推她,这女人才睁开眼,莫名奇妙地来了句:“猜猜我昨天挣了多少钱?”
游辞猜不出。
老周说出个数字,游辞心里一算,她一晚就顶我干一年。
老周乐呵呵地说:“再猜猜去年我挣了多少。”
游辞说:“不猜了,你这是欺负我。”
老周哈哈大笑,道:“弟弟,羡不羡慕啊?”
游辞说:“是赚得多,但觉都睡不够,没什么好羡慕的。”
老周:“……”
闻岸潮低头笑笑,说他:“答得好。”
他的夸奖,到底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游辞摸摸后颈,头偏开。
老周对闻岸潮说:“这帮挣死工资的,退休金还没我车险高,但是能躺到劳斯莱斯停产,你是不是觉得没差?搭档。”
闻岸潮:“那车买了我就没见你开过。”
老周:“我哪有时间!”
上了飞机,老周挨着游辞问:“你昨天为什么发烧?”
游辞说:“食物中毒。”
老周恍然大悟:“噢!吃坏肚子啦。我还以为他搞你没善后,才害你遭老大罪。”
尽管商务舱的私密性相对不错,但也算是大庭广众之下了。游辞瞬间红脸,老周哈哈大笑。
闻岸潮皱皱眉,跟她说:“别开这种不尊重人的玩笑。”
“好啦,好啦。”老周双手合十,love peace.
自从补过觉后,她就特别的亢奋。游辞发现能赚钱的人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哪怕有亏损,稍稍补一补就可以快速恢复过来。
这个倒是真让他羡慕。
“弟弟,你没生我气吧。”老周轻唤。
“没有。”游辞认为她是流氓,肚里咽下一百句脏话。
老周:“说点让你高兴的,你哥要退休了,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你。”
游辞惊讶道:“退休?他?”
老周盯着他,忽然对闻岸潮道:“这能说吗?”
每次都是说完了才问,闻岸潮看她一眼,对游辞说:“不是退休,是减少直接操盘。”
老周翻了个白眼:“老板主动让权,和退休有什么区别?”
为什么每次都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你的消息。游辞短暂沉默了会儿。
老周忽然一声长叹,温柔道:“我好像能理解你。”
游辞:?
老周过去有个绰号叫解语花,但她没告诉游辞,而是笑笑说:“其实原因很简单,你知道,赚钱才是最大的瘾。”
她从很久之前就发现闻岸潮似乎有“退休”的打算,很多时候都兴致缺缺,不再像以往一样事无巨细,也不再盘算如何优化投资回报率。谈到收益时,语气明显变淡。
以往闻岸潮总是有下一个计划,但最近,当老周问他“接下来呢?”时,他只是敷衍地笑笑,说:“看看吧。”
老周:“那时候我就觉得完了。”
游辞:“他完了?”
老周:“公司完了。”
老周:“谁佛都可以,就老板不行。”
闻岸潮:“又不是只有一个老板。”
老周:“我谢谢你啊!”
这次漠川之行,意义非凡。对闻老板来说,是他对自己“赚钱本能”的一次告别。对老周来说,则是她开始独当一面的试炼场,既需要适应没有闻岸潮的局面,也要决定自己未来的路。对公司来说,则是最后一次借助闻老板的影响力进行布局,确保公司在他退出后仍有支撑。
他们成功投资了漠川商业区的核心铺面,等于为公司留下一张长期盈利的底牌,并且给予公司足够的“缓冲期”,让老周和团队有时间适应没有他的局面。同时,老周将接手更多管理权,闻岸潮则慢慢退居幕后。
游辞:“你们公司大吗?”
老周:“不大,但大家给力,各自有擅长的领域,还能兼顾其他工作,效率很高。”
游辞:“都是什么样的人?”
老周:“说了你也记不住,不如聊聊我给他们取的外号。”
游辞:“你擅长取外号?”
老周:“我给你也取过,小红脸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