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岸潮随口道:“这你都记得。”
说完大概意识到气氛不对,就打开车载蓝牙:“放个歌吧,挑你喜欢的。”
游辞沉默着搜歌。
闻岸潮本来以为他会点《here with me》,结果他点了首《be alright》。
and my friend said
我的朋友们说
quoti know you love her, but its over, mate
我知道你爱着她,但是一切都结束了,朋友
it doesnt matter, put the phone away
再也没关系了,放下你的手机吧
its never easy to walk away, let her go
转身离开从来都不容易,但还是放她走吧
itll be alrightquot
一切都会过去
闻岸潮瞥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听的?”
游辞闷声说:“就前段时间。”
然后看向窗外。
*
不久后,车在一栋老式会所前停下。
会所门头的灯光坏了一半,铁艺栏杆斑驳生锈,玻璃门后透出混杂的灯光与人声,像一口低温却沸腾的锅。
“这儿?”游辞有些惊讶。
看上去不像什么正经地方。
闻岸潮点头:“闻兆第一次带我喝酒的地方。我所有的瘾,都从这儿开始。”
也就是此时,游辞突然想起过去未问出口的那句话:
在你戒不掉的习惯里,也包括我吗?
*
包厢比游辞想象中宽敞得多,天花板极高,四壁是深棕色的木饰面,角落里立着座老式唱机,红木音箱、黄铜手柄,黑胶唱片慢悠悠转着,隐隐传出萨克斯的声。
皮质沙发保养得极好,泛着旧油光,一靠上去就陷进去半个身子,旁边是青玉茶几和雕漆酒柜,柜里陈列着各国年份不一的酒瓶。空气里混杂着酒、皮革和烟草的味道。
游辞暗暗挺直背,余光落在墙上一幅墨金浮雕上——那张黑红相间的狮子脸,带着某类人喜爱的狠劲和张扬。
闻岸潮只看了菜单一眼,就合上递还给服务员,随口报出几个名字,红的白的伏特加混着来,中间还穿插了清酒和黑麦威士忌。
“按原年份配酒,分量对半。杯换干净的,醒酒温控按去年那批来。”
服务员迅速点头,转身离开。
游辞警觉地靠着沙发背,只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闻岸潮转过脸来,神态完全变了,在昏暗的光下对着他柔软地笑。
但游辞更加僵硬:“你想灌醉我?”
闻岸潮:“我也可以陪着醉。”
“……我会信?”游辞把水杯放回托盘。
闻岸潮像劝一个不情愿的搭档打牌:“玩个简单的,喝酒对点,谁点数小,谁喝,然后说一个秘密。”
游辞:“我没有秘密。”
闻岸潮:“那就说点我不知道的。”
游辞:“两个人玩没意思。”
闻岸潮听出来了,笑道:“这是我以前说的,你不也说你身上很多八卦?”
游辞没想到他记得,一下子支支吾吾:“你不是不感兴趣?”
“谁说的,”闻岸潮为他倒酒,不忘补刀,“还是你怕输?”
游辞冷哼:“你都能数着点来摇!我不怕你耍诈?”
“可以让你先喝两杯压压惊。”闻岸潮推了杯清酒到他面前,“这杯不算局,算开场白。”
游辞握住杯脚,低声说:“……玩就玩。”
他们用最简单的掷骰子方式,每人一次,点数低者饮一杯,并回答一个秘密。
第一回合,游辞点数低。
上当了,他懊悔不已。闻岸潮解开西装,挽着衬衣的袖子道:“不用这种表情,随便说点什么。”
游辞:“我看你就是耍我。”
闻岸潮去碰骰子:“那下一轮。”
游辞又不肯了,一把压住他的手,急道:“谁说我输不起了!”
闻岸潮也没动,看了看他们交叠的手。游辞一愣,将手抽回来,讪讪道:“你问我算了!”
闻岸潮想了想,问:“你真要读博士?”
游辞一愣:“我有什么办法!学校要求的,必须博士。”
闻岸潮笑:“你擅长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