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没钱她——” “你糊涂了,大表姐。” 钟元打断她,“大舅妈是只想定居吗?不是,她是被一些组织给洗脑了,她现在甘愿当那些人的马前卒。” “我妈她——” “大表姐你先听我说完。” “三舅公司的股份虽然少,但从01年开始的七八年间分红怎么着至少都有几百万。现金你跟大舅可以不要,但那0.5的股份呢?大舅妈和大舅离婚后三舅肯定要收回股权的,不可能任由大舅妈拿着,不收回那也得转到你名下。” 詹博敏抬手也打断她:“我爸说让三舅回购股份。” 钟元微微眯眼,一拍巴掌:“那就更该分走一大部分,我不是胡说八道针对大舅妈。而是你跟大舅已经知道了她未来很可能会干出你们不能接受的事,那为什么还给她提供乱来的资金呢?”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万万不能。” “万一钱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或是组织骗走呢?” “到时候她犯了错回不来国内,远在国外生活又得不到保障,你跟大舅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 “如果你们有钱,就可以在她过得不好时托人照顾一二。” “你想想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大舅妈的心态和行为当然可恨。 但在她没走到绝路前,大舅父女俩不可能现在就对她不管不顾,一点感情不讲。 他们毕竟不是狠心无情的人。 所以钟元干脆换个方式劝。 让大表姐知道他们在金钱上的“完全不争”很可能助长大舅妈以后的错,这是给她提供犯罪资金。 如果希望她过得安稳舒服就更不应该给她太多钱。 詹博敏一开始不解。 听完,顺着钟元的思路一想,竟觉得很有道理。 “元元,或许你说得对。” 她长舒一口气,盘踞在胸口的郁气霎时驱散许多,天知道她多怕妈妈从心理叛国发展到行动叛国,真正走上间谍道路。 “我每个月固定给她打钱或许会更好。” 心理包袱暂时没了。 詹博敏好奇问起钟元之前在玩什么,钟元便把游戏简单说了。 詹博敏听完,表情更加佩服了,“你还投资游戏啊?” “是朋友做的,我觉得能赚就投了。” 说到赚钱,钟元漂亮的眸子宛若闪闪发光一般:“正好我手里有闲散资金。钱这东西就得动起来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詹博敏眉眼微弯,调侃道:“原来你才是我们家的大财迷。” 钟元闻言,傲娇的昂起脑袋。 痛快承认了:“对啊,我就喜欢钱。钱能买到世上绝大多数东西,并且不会有事没事让我不高兴。” 詹博敏怔了片刻。 旋即笑道:“嗯你说得对,人活一辈子还是得做让自己高兴的事。” 两天后,亲朋好友们都知道大舅起诉离婚的事。 起诉离婚最快也要三个月。 要说急,时间拖得太久;可若说不想离,又闹到了法院,这跟普通人说不离就不离完全不一样。 各个都找詹大舅问情况。 而其中最难受、最接受不了的莫过于郑锦君。她没想到大舅竟然出尔反尔。 前脚说完不跟她分财产。 后脚就要求她把股份转给女儿。她跟女儿生气哭诉,女儿这回却站在她爸那边,还说以后由她负责每个月的开销。 郑锦君当家做主多年,没朝詹巡掌心向上过,如何能接受花钱必须经女儿手的未来。 她接受不了。 一向是她安排女儿詹博敏的学习生活,要切换成被詹博敏安排,整个儿一倒反天罡了。 无奈,只能回公婆家哭闹。 却不想二老根本不愿见她,就算堵到他们,他们也装耳背不理她。 郑锦君知道事情已无转圜余地。 便打算趁婚还没离,她头上依然顶着詹书记的夫人几个字时,把詹博敏骗过去跟方明哲见面,她想,见一见总归没坏处。 等自己出国,谁替女儿打算? 她们爷俩都那副死样子,怕不是要当老姑娘。 钟元知道这事已经是几天后快返校前。 彼时严绿兰约她过去看房子,说土建、水电、空调地暖都已经弄好了。 她大为震惊,“……这,这都弄好了呀,那要不了多久就能全搞定咯?不是说好要一年半吗?” “也没那么快。” 严绿兰笑道:“窗户、电梯得一个多月,地面、瓷砖、天花、全屋定制得三个来月,还得布置软装,随便算算也还要五六个月。” “满打满算一年。” 钟元还是觉得效率高得吓人。 怕他们为了赶工导致质量无法保证,主动说自己不着急搬进来,不用太赶。 没想到严绿兰笑容赧赧道:“说一年半其实是预留了客户反复变卦、要求改工的时间。” 大部分业主都有选择困难症。 比如非得自己找一些材料,偏偏他们自己联系的厂家一直没到货。或者某些设计师协调能力不行,项目经理排期搞不定,都会让工期延后。 最重要的一点严绿兰没好说,其实是行业内套路深。 干得慢,就有高端装修工地可以供别的客户过来看手艺; 干得慢,可以优化工人的排期; 干得慢,可以让业主慢慢想,再往哪里增点项; 干得慢,让业主没有耐心过去工地,中间可以腾笼换鸟; 干得慢,可以在别墅区占个广告位,跟物业和业主搞好关系,多介绍点工程。 这里头讲究可太多了。 不过严绿兰不打算那样做,钟元爽快不折腾人,这个项目她本来就能赚不少,没必要搞缺德套路。 再者—— 最近一件事给她的冲击挺大,让她意识到干哪行都不能太过贪心。 什么事呢? 前两天一个设计师吃回扣被业主发现,对方带了刀到红星美凯龙蹲他,一发现他当即冲上去把人捅了。 连捅十多刀,设计师就那样没了,挺年轻一小伙子,怪可惜的。 这事给茗城大大小小的装修公司和设计师敲了警钟。毕竟设计师跟家居市场的店铺有合作关系属于业内潜规则,不少人甚至有自己的店。 要找一个没吃过回扣的设计师比登天还难,包括严绿兰也吃过。 她入行时大家都这样干。 谁还能跟钱过不去对不对?都默认这部分属于设计师的利润。 现在一想到这事吧,她就觉得腰子疼。 “钟小姐你如此信任我,我当然得对得住你的信任。” 钟元倒是没想到她心理过程如此跌宕起伏。 到现场看了看,看出构造确实改过,跟确认的设计图差不多,而后她要求改的洗衣房位置也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