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狗仔竟然还有合作? 但这不是他输的主要原因。 赵望旌觉得,自己输就输在以往提供助力的所有人都选择了袖手旁观,或者表面帮他,发表观点却中规中矩和稀泥,他们是怕钟元吗? 不是。 他们是收到了别人的暗示,放纵自己被打压。 比起仇恨钟元,他更恨赵望伋,“爸,不管大妈认不认,我总归是你的儿子。她帮着外人打我的脸难道不是打你的脸吗?我真希望妈还活着,至少她会站在我这边……” 赵文柯严肃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波动。 语气带着几分温情,只话依然不那么中听:“做生意哪有不踩坎的?输了就输了,技不如人就要认。” “其他人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儿子。” “现在不帮你,是因为望伋也是我儿子。” “那女孩能说动望伋就是她的周全,阿旌,你记住这个教训,以后千万不要看扁任何一个对手。” “爸——” 赵文柯挥手示意他先不要开口,继续道:“你们都是年轻人,又是校友,还在一个协会玩过,这次就当不打不相识。阿旌,成大事者眼界要开阔,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谁能说得准有没有合作的时候呢?” 一个游戏而已,损失就损失了。赵文柯并不看在眼里,比起心疼儿子其实他心里更多的是失望。 抄袭、窃取占有别人的项目不是什么大问题。 但做得不漂亮,把台面下的污糟东西闹到台前、让民众看到冰山一角那就是最大的问题。 让人磨一磨他,也挺好。 否则真把背景带来的顺遂当成自己的能力,他才真要对不住孟荷了。 思及这辈子最心爱的女人,赵文柯眼中的怀念转瞬即逝。 当晚,钟元接到赵望旌的电话。 两人明里暗里撕过好几轮,都清楚哪一刀是对方捅的,但电话一接通却宛若来往多年的老朋友。 一个说公司招人时看错眼,招到了滥竽充数的抄袭惯犯,这才闹出误会;另一个说没关系,看人是一门高深学问,下次看仔细些就好。 一个说有空一起滑雪;另一个说好的,下次一定。 来回打太极。 换个不知情的,根本想不到两家公司即将对薄公堂,两人更是明刀暗枪打了几个月。 赵望旌什么心情钟元不知道,反正她心情非常好。 接到电话她就猜出赵望旌被谁提点了。 早不求和晚不求和,赵文柯刚回国他就求和。毫无疑问,就是被他亲老子敲打了呗。 既然他被敲打就说明赵文柯不屑以老欺小,自己又能低调发育了,这不值得高兴吗? 本来她就是走发育路的。 想着苟一苟,苟到体量足够大,杵哪儿都藏不住了再出来给大家一个震撼。 赵望旌偏偏要逼她换线到对抗路抗压。 迫使她全力扩张踏浪。 又是启动新的平台研发项目又是收购白熊,核心都是为了力保后续研发或代理运营的游戏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推广,不被人卡脖子。 其实按正常发展轨迹,这些计划就算要开展也是要等《天命》运行一阵子,赚了更多钱再慢慢上马定项。 但不是赶上了吗? 这时候就体现了一言堂的好处。她说搞,那公司所有人就朝着同一个方向全速前进开搞。 至于原本的母公司逐光最大股东陆黎…… 不重要,反正他大部分时候不发表意见,她才是实打实拍板的那个。 钟元忙着忙着,大表姐婚期将近了。 大舅从锡城回来,三舅也从回来了,就连詹雯都带着女儿回来了,她老公工作繁忙没有一道回国。 出国五年多,詹雯回家差点迷路。 这几年茗城的市政建设很多。 明年还要举办全运会,市容市貌就得狠抓,像老街的下水道几乎算是重新搞了一遍,临街的老房子也重新坐了统一的外墙,詹雯带着女儿下车瞬间懵了。 “Mum?” “宝贝不着急,妈妈看看往哪儿进去?” 钟元正好过来帮大表姐取一个老式梳妆匣,本来是给郑锦君保管的,她是长媳嘛。 后来她出国时东西物归原主,还给外婆。 那匣子里没藏宝贝,是外婆的婆婆传给她的,象征意义更大一点。如今不讲究那些了,其实给谁都行。 但既然给过郑锦君,再给二儿媳或三儿媳都不合适,索性继续给大孙女。 钟元拐进路口时看见了詹雯,但她直接当没看见,车子一溜烟开进巷子。 “外婆,那梳妆匣呢?大表姐说布置新房时先摆进去。” 她进屋就嚷。 外婆坐在窗下纳鞋垫,外公则在看梨园频道,电视里正咿咿呀呀唱戏。 “饿不饿,渴不渴,先吃个梨。” 老人家似乎都这样。 小辈一进门他们第一个反应便是塞吃的。 外公岁数大了不如从前严肃。 略显古板的脸挂着慈祥的笑容,“又下大雪,大马路清理完没多久就挂冰,你开车慢点,注意力集中点,知道吗?” “嗯嗯。” 以前钟元会顶嘴两句。 她不喜欢被人说教,但看着脸皮越来越皱巴的二老,看着越来越多的白发,她乖觉了许多,“过完年家里请个阿姨吧,不然大家不放心。” 之前三舅妈就提过。 老爷子老太太不乐意,声称他们好着呢,还没废物到让人照顾的地步。 平时二老精神状态确实不错。 除了下雪后不方便出门,别的时候他们都会早起前往公园打打太极,练练字。 但七八十岁的人年纪也是真的不小了。 骨头脆,看着硬朗,不出事还好,一出事就是大事。 “不要保姆,我老当益壮,好得很。” 取了匣子的外婆也说:“对,不要保姆,住一楼方便着呢,实在干不了的活儿我给你舅舅舅妈打电话,日常小事我和你外公可以干,什么都让人照顾那才是废了。” “有保姆你们想干活也可以干啊。” “不花那个冤枉钱。” 钟元说服不了他们,心想抽空跟楼上邻居说一声,给点钱让他们帮忙注意一下。 她拿了匣子就要起身出门。 门上传来“咚咚”敲击的声音,钟元知道门外是詹雯和她的小女儿。 她偷偷翻了个白眼。 屋里就他们仨,两个老人家和她,她就算不想搭理詹雯也只能去开门。 门一打开。 詹雯就抱怨上了,“元元,你在啊。哦,院子外头那辆车是你的?你拐进来时难道没看到我和你妹妹吗?” 钟元才不惯她。 挑眉笑了笑,说:“看到了。” “那你不喊我一声,我在外面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