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许这些年在大儿子和大女儿之间费的功夫白费。 “你的心思我很清楚,但我还是那句话,媚如,不要做挑战你智商的事,离婚不是跟你商量,是通知你。” “你签字,紫光华府那套房子我可以不追究,不签,我会让律师起诉追回。” 许媚如身体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她悲哀地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做低伏小钟建华都一样狠心,就像当初决心跟詹雯离婚一样,没有一点犹豫。 詹雯还能跟他争、跟他谈条件,自己却不能。 她想发泄。 很想对钟建华破口大骂。 她为什么选紫光华府? 因为紫光华府是她来到茗城第一个梦。 就算住过大平层,住过大别墅,她仍旧记得多年前满怀期待到紫光华府,以为自己在茗城站稳脚跟了,结果却被钟元羞辱的难堪场面。 她要洗刷掉屈辱。 她有钱了。 就要用自己的私房钱给父母买紫光华府的房子,哪怕它现在已经属于老小区,也算不上高档住宅,但她就是有那么个执念。 只是没想到钟建华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他没有怜惜自己的心病,反倒是发火了。 许媚如嘴巴开开合合好几次。 仍旧没法把内心的抱怨之语骂出来。她没底气,她害怕一无所有,更害怕钟建华迁怒到娘家。 她六神无主。 只能无力地摇着头呢喃:“……我,我……” 钟建华没逼着她现在立刻签。 如他说的那样,这不是谈判,不像跟詹雯离婚时两人打成狗脑袋。 他只是通知一声。 全程情绪都没怎么波动,到现在也只是眼底含着几分“不争气”地看着许媚如:“回去跟你爸妈商量商量,不是习惯让他们帮你出谋划策吗?” 许媚如愕然抬头,不理解他的话。 上一秒还在愤怒她把娘家人弄来茗城,怎么突然又…… 钟建华别开眼。 某个瞬间他狠狠明白大女儿不爱搭理媚如的想法了,谈情说爱可以,沟通正事太难。 掰碎了也不行,入耳却不入心。 他难得无语了几秒。 将目光移回,凝在女人漂亮依旧的脸上:“离婚的事我希望尽快,还有不要跟孩子们说不该说的话,否则今天能给你,明天自然就能拿回来。” 许媚如登时打了个哆嗦。 炎炎夏日,她竟通体生寒。 钟建华不再理会她,扭头把两个阿姨解雇了,让董秘书换人。 又亲自开车到银杏湾接钟初二。 他到钟家时钟元在楼下运动,初二写完作业就在健身房旁边的游戏室玩游戏。 “咳、咳咳!” 钟元正在练臂力。 闻声动作没停也没回头,只是告诉他:“初二在隔壁。” 钟建华瞥了眼墙后。 没去找大儿子,而是坐在钟元对面练腿的器械上,轻描淡写道:“我跟初二妈妈提了离婚,这几天你忙不忙,不忙帮忙照顾一下初二——” “打住!” 钟元撇嘴:“他又不是奶娃娃,还需要我照顾?你不会指望我给他做心理工作吧?那你高看我了,我不会。” “而且离就离啊。你又不是第一次离,就算瞒几天,最后不一样会知道吗?你好好跟他讲,他又不是不懂。” 钟建华目光平静:“那你当年怎么不懂我和你妈。” “你们也没跟我好好说,怪我咯?” 钟元不关心他离不离。 只是听到这句话鬼火就蹿上头了。 她猛地翻个白眼。 冷笑着用力哼了一声,讽刺道:“是你们自己又想离又要拖,从来没明确跟我讲两人再在一起过日子会痛苦不堪,每次只会拿我不听话、不长进、被谁养废了吵架,我怎么知道你们是感情不合才不幸福,还是因为我不够好继而产生的矛盾,现在还好意思质问我??” 钟建华噎住。 “好好好,爸错了,爸道歉。” 提起这个他确实理亏。 他跟詹雯漫长的几年拉扯期,的确无数次用女儿做矛攻击对方。如今想来,元元确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或许…… 她的叛逆,她的乱来,她的坏脾气,他和詹雯是需要负很大责任的。 彼时他们相看两生厌,谁也没顾及到孩子的心情。 等察觉到她往社会小垃圾的方向发展。 也没有第一时间考虑孩子,而是彷佛逮到了对方的把柄,这才恶性循环。 “那初二……” “我不会带孩子也不会开解人,如果你不怕他跟我待几天最后得出父母都不咋地的结论的话,那你就放在我这儿。” 指望她做思想工作,想都别想。 许媚如有问题,他就没有吗?钟建华的道歉,钟元一点不觉得开心。 因为他的认错完全是建立在自己变好了的基础上。 是因为自己爬起来了,爬得很快。 他忽然意识到“钟元的根子是好的,本来就有发展潜力,差点被抹灭了”。 这不过是对流着他血的好胚子的认可,更深层次是对他自己遗传基因的自恋。 而不是作为一个父亲。 面对差点被他不健康婚姻关系毁掉的女儿的愧疚和心疼。 好在钟元如今也不在意这个。 用句时髦的话讲——轻舟已过万重山了。山那边的人和事她没忘,却再也不会为他们所迷茫了。 钟建华看出大女儿的排斥,没再继续说。 他这人认可实力。 面对翅膀硬了的大女儿的冷嘲热讽,没打算拿父权压人,反倒郑重其事道了歉。 这次的道歉远比先前随口哄孩子的那句有诚意:“元元,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做错了,你给爸爸一个改正的机会好不好?” 钟元默了两秒。 摆摆手:“你赶紧带初二回家,我还是那句话,大人离婚,小孩子应该有知情权。” 道歉毫无意义。 她不会因为他道歉就忘记自己的确难受了很长一阵子。从整个青春期到成人,她花了太多时间跟自己和解。 钟建华点点头。 没说话,到游戏室叫初二回家。 之后钟元没主动探听钟建华离婚的事,再次听到许媚如这个名字是在两个月后。 一年一度的生日又来了。 她跟三舅妈到香江买买买,听三舅妈讲的。 “……所以女孩子还是要富养,不是物质的富,是精神上的富,否则拿着钱只会花而不知道怎么管,犹如小儿抱金行于闹市,有心人一忽悠,钱哗啦啦地全没了。” “三舅妈,你怎么知道的?” 钟元挽着三舅妈胳膊走进一家奢侈品店,两人身后不远处跟着拎包的助理和保镖。 “美容院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