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衍。
盛……衍……
这个名字很熟悉。非常熟悉。以至于他脑海里一个很难触及的角落,突然轻微地被触动了一下。
他似乎叫过什么人阿衍。
尚不及多想,傅总已经走到近前。
盛修止瞬间变成了此前那种冷漠镇定、八风不动的样子,和对方礼貌地握了握手,递上礼物,祝贺了对方的订婚,客套两句,几人一起走进宴会厅之中。
里面客人已经到了大半。盛修止这种顶级豪门的话事人,多的是人来笑着向他打招呼的。
他们也会和凌予殊聊天,态度都非常亲和,不会冷落,也并不过分亲昵熟稔,完全恰到好处,是让人非常舒服的状态——两人结婚三年,谁都知道,这是盛氏那位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盛修止也很正常地应酬着,看起来和之前的他几乎无差。
但凌予殊注意到了两个细节:
一是客套应酬中,他没有提前叫出绝大部分人的称呼。不过盛修止本就是面冷话少的类型,也不显突兀。
二是盛修止居然在喝酒。只是红酒,度数不高,但盛修止从前是滴酒不沾的,一起吃饭时,餐酒从来都是凌予殊一个人喝。
不只是酒,盛修止从前排斥所有的有刺激性的东西,比如烟,咖啡,浓茶,盛修止一律不碰。对过山车,蹦极,滑翔伞这类的项目,盛修止更是敬谢不敏。
那人自律到几近苛刻的程度。
而现在,他在喝酒。
且姿势看起来非常随意自如,绝对不是第一次喝酒的样子。
凌予殊皱眉。
奇怪的事情未免越来越多了。
也就这么一个走神,凌予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服务生,红酒洒了自己一身。服务生连连道歉,凌予殊赶紧说没事,正好盛修止车上有备着他尺码的西装,司机很快送了过来。凌予殊就去楼上,打算找个空房间,换下衣服。
盛修止想陪他一起去,只是凌予殊拍了拍的手,笑道:“老公,没事,我自己就好。”
然后上楼去了。
盛修止站在原地,目光始终追随着对方的背影,随手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酒会的主人傅冥承正靠在旁边,那人一副懒洋洋的没有骨头的样子,笑着揶揄了一句:“盛总和爱人感情真好啊,真是羡煞旁人。有什么妙诀来传授一下的吗?”
盛修止没说话,缓慢地眨了眨眼,突然觉得大脑中一阵又一阵不可抵挡的眩晕。
脸开始发烫,脑子很晕,周围在旋转,眼睛都有点看不清东西了。
这种感觉,很像是喝醉了酒。
可是不至于啊,他只喝了一杯红酒而已。他皱了皱眉,莫名其妙地想。
他并不知道,这具身体实则滴酒不沾,一杯就倒,如今已是醉了。
盛修止望向了凌予殊离开的方向,想追上去,又觉得走直线对自己而言似乎有点困难,身子都晃了晃。
傅冥承极有男德地后退一步,离着老远,关心道:“盛总?还好?”
盛修止:“没有。”
傅冥承:“嗯?”
盛修止冷淡地说:“没有什么能传授的,也不用羡慕,我反正只是一个替身而已。”
扔下个炸弹,说完就走了。
走得的确不是很直线。
傅冥承:!!!
面上不变,实则瞳孔地震,立即决定马上和恋人分享这个八卦:湍湍你看那个谁谁谁,面上看起来和老婆那么恩爱,实际上他是个替身诶,你敢信……(指指点点)
凌予殊真不知道盛修止这一杯倒的酒量,也不知道盛修止在背后散播了什么谣言。他上楼想换衣服,结果还没等换呢,就在二楼走廊里,和一个男人打了个照面。
居然是有几年没见过的魏礼,凌予殊下午还看过这人的视频。
这倒是巧了。
凌予殊本想装作不认识,就此擦肩而过,结果魏礼开口叫道:“予殊!”
声音挺大的,像是琼瑶剧里男主在喊“紫薇”那种。
凌予殊:“啊哈哈哈好巧,真是好久不见哦,再见掰掰。”绕过他就想走。
结果魏礼上前两步抓住了他胳膊。
魏礼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这人居然瞬间红了眼圈,湿了眼眶,哽咽着痛心疾首地说:“予殊,早知道你过的这样的日子,我之前怎么也不会同意你结婚的!”
凌予殊:???
请问有人问过你的意见吗?
这就是他不愿意和魏礼说话的原因,那人简直是有癔症啊!
魏礼还在那儿继续发癫呢,一脸痛苦、痛惜、痛心疾首的表情道:“我就知道,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他是不是根本就对你不好?根本就不重视你?他是不是纵容其他人欺负你,甚至往你身上泼红酒?他居然敢!他居然可以这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