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33章</h1>
他捞起盛修止的手,就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是一个贪心的人,我不想只看到那个盛哥想给我看的自己了。”
“我想看到你的全部。”
“所以,盛哥,如果你有面具,就摘下来。如果你有伪装,就拿掉。我想看到你真实的样子,我知道自己会为了你真实的样子着迷。”
“我爱你,如果说一遍不够,我可以说一千遍。”
“阿止,我爱你。”
那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响彻在盛修止耳边。
大脑空白了一瞬。
他的眼睛里,是爱人的脸;他的手掌之下,是爱人的体温,爱人的皮肤,爱人一下一下跳动的心脏。他甚至有种错觉,好像凌予殊此时的心脏,是为他而跳动。
盛修止在那瞬间觉得,哪怕自己死在这刻都是值得。
他再控制不住,不管不顾地扣住凌予殊的腰,把对方拉近到自己怀里,狠狠压上他的唇。
所有的情绪都化作热火,理智烧得一干二净,心跳快到就要疯掉。他只觉得不够,怎样都不够。
凌予殊气喘吁吁,皮肤里透出微微的红色,眸子都变得模模糊糊,像摇摇欲坠的星辰,落在他眼底。
他站都要站不稳,但还是退开推了他两下:“盛,盛哥,你的心率……”
盛修止的手表一直在震。
这样的手表,他戴过很多年。
这样的生活,他也过了很多年。
克制。
克,制。
克制……吗?
盛修止深吸了几口气。
然后他猛然扯下了那只手表,手上用力,手表被彻彻底底地碾碎,丢在一边。
“别管它。”他说,声音沙哑。
第24章 周六
盛修止从前总会带着手表, 他对心率过分关注,时而就会瞄上一眼。洗澡时都不会摘掉,简直像是焊身上似的。
现在, 手表被盛修止亲手捏碎。
捏碎了。
他怎么做到的?这是普通人类能做到的事吗?
——但明显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凌予殊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意识,都落在盛修止不着一物的手腕上。
明明只是一块手表而已, 但他就是觉得,盛修止拿掉的更像是他身上的最后一件衣物。此刻,面对着彼此, 他们完全没有遮掩,他们完全没有阻隔。
这个认知让凌予殊激灵了一下, 心疯了一样地跳,那种悸动的感觉带着电流, 从心口震颤到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他的指尖都是麻的,甚至站不稳。
盛修止牢牢地托住了他。
结婚三年了, 什么没做过, 但这次就是很不同。
太不同了。
他像是……和盛修止真正地心灵相通,盛修止的血液流动,就像是他的血液在流动,盛修止的心跳加速, 就像是他的心跳在加速, 盛修止的呼吸加重, 就像是他的呼吸在加重。
他们的灵魂在彼此触及。
他根本压不下那种悸动, 简单的碰触都会被放大到几百几千倍。心灵的共鸣, 原来是这么美好的事。
他也终于知道, 盛修止被遮盖起来的灵魂,到底是什么样子。
最开始听盛修止说“他们都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凌予殊能懂能理解能接受,但始终难以从内心深处,让自己真正地认可这点。
这很难做到。毕竟盛修止所有人格的气质性格实在是相差甚远,很难当成一个人对待。
直到这刻,凌予殊突然就有了那种实感。
盛修止像盛衍,像盛凛,像盛川,像他们——每一个人。
他像盛衍,那种极致的迫切,带着“不如我们今天一起死在这儿”的疯劲儿;也像盛凛,那是高山上最凛冽的雪,下面掩藏着最炙热的熔浆。
他像子忱,有着少年人不掺假的热情,不掩盖自己的情绪,会为一个拥抱、一个触碰,从鼻腔发出满足的声音;也像盛危,那种如置身事外的观察、审视、掌控,以及倾注了全部爱意,去努力讨好着的温柔。
他像盛川,自信又洒脱,对他了如指掌,能给他全部他想要的,再给出更多;也像盛夜,他甚至能重温起曾经吸血鬼舔他伤口时,他感受到的宁静、安全、温暖,潮水一样袭来。
他像他们所有人。
他——是他们所有人。
这就是盛修止啊,是他的爱人,而凌予殊选择闭上眼,彻彻底底地给出自己。
浴室里的水汽弥漫着,凌予殊的脸已然红透。是开到靡丽的花,呈现出花瓣被手指一点点揉破、碾碎时,才会拥有的色泽,却又是纯洁的,纯粹的,让人不忍染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