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檀礼只披着雪白里衣,雍容高贵的面容此时露出几分脆弱。他刚喝下汤药,因为太苦面色显得颇为隐忍。
姜漱玉亲自开的方子,知道是有些苦涩。捏了枚蜜饯要喂他压压苦味。男人小口微张将东西吞下后却用温软的舌尖轻轻舔上一口。
酥麻从指尖蔓延心房,姜漱玉垂眸刚要将手伸回去。男人却固执地抓住,继续低头为她清理指腹上的汁液。
随后故作淡然的轻笑道:“干净了。”
姜漱玉为拨乱心思,眼看时间不久,便要起身退去。她虽然是御医但是资历浅薄,一会张老就会进宫再为他请脉。
为防止两人身份被戳破,她得先离开。刚要收拾药箱离去,床榻上的人依依不舍地柔声道:“你要走吗?”
“张老即刻就来,我还是先走为好。”
“我不想被其他女子看见身子。”男人目光淡淡望着她,希望能将人给留下。她还从未在自己宫殿内歇息过。
“可张老。”
“我会差人回了他。”
毕竟他受了伤,姜漱玉最终还是选择陪他。只可怜张老一大把年纪被叫进宫,还没瞧上一眼病人无端又被放了出来。
此时屋内姜漱玉已经在陆檀礼的伺候下睡下,男人目光温情看着怀中的女人,轻吻着她的发丝。接着冷眼瞧着月光下还在院中跪着的人。
哼,真是幼稚。
沈璧已然有些坚持不住,正寻思漱玉怎么还没出来时。就听到一阵缓慢的脚步声和做作的嗓音。
“凰后您怎么跪在这里,我听说君后出事,才赶紧过来瞧瞧。这是怎么了?”
郑昭仪年轻时也是俊朗少年,可惜上了年纪,身形已经不如曾经消瘦。陛下几年都未宠幸过,但好歹他有帝姬也不贪图凰后之位。
但还是看沈璧不顺眼,这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却偏偏被夺走。
“不知君后如何,我先去瞧瞧。”郑昭仪抬脚刚要去殿内问候。
“君后在静养,昭仪若真的想尽孝,不如同我一起跪下祈福。也好让菩萨保佑他无虞。”
郑昭仪面色一白,推脱道:“我自然想为君后尽一份孝心,只是怕帝姬夜间闹腾,若是瞧不见我恐怕会惊慌。”
“是吗?那在昭仪眼中帝姬和君后谁轻谁重呢?”沈璧三言两语就让郑昭仪左右为难,一时语塞。
沈璧收回视线,心中讽刺就郑昭仪那点小伎俩,还敢在他面前耍。若不是顾及他母家的势力,自己轻而易举就能将他给弄死。
郑昭仪最终败兴而归,沈璧依旧跪着。他目光痴痴地望着殿内,期盼着里面的人。
漱玉为何还不出来。
第25章
夜色融融,一抹黑影身姿轻盈地从长央宫的屋檐上掠过,目光划过院中的男人时,眼眸中闪过一丝厌弃。身为陛下的凰后却不安于室,着实罪该万死。
窗棂前的海棠花暗香浮动,沈璧双腿已经麻木,夜间风凉,身上的薄衣远远抵挡不住冷风侵袭。他呆望着屋里的烛灯暗自寻思。莫非是君后被他伤得太重漱玉忙于为他疗伤才无法前来看自己。
也是,君后他素来宽厚大度,若是知晓自己跪在长央宫外,怎会视而不见。改日他定要带上厚礼前去好好赔罪。沈璧殊不知此时他心中最敬重的君后正搂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熟睡。
启明殿内。
“你是说君后同姜太医……”赢粲姿态随意侧卧在罗汉榻上,抬手饮着杯薄酒,旁边一个清俊的少年正跪在地上为她按揉小腿。舒适的力道让女人眼眸微眯,但在听到暗卫的回答后,又流露出淡淡的不悦。
即使君后是她名字上的父亲,此举也太不合规矩。
大虞的女子除非是家贫或者身子病弱,才会寻比她年长的男子当童养夫,当做补贴生计或者冲喜。
君后就算身处后宫耐不住寂寞也不能对太医下手。那都是世家贵女,若是传出去姜太医恐怕会被人嗤笑。
即使男人年轻时容貌艳冠京城,但也是十年前的事,更不用说两人还差上整整五岁。说句难听的都是老扒头了,放在花楼里也是末等货色。普通人家的女子尚且都不愿意,更不用说姜漱玉那才貌极佳的太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