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白想了想,点头道:“行吧。”
他又把叶菁菁叫到边上,小声道,“一会儿你去值班室睡一觉。”
他怕她拒绝,强调道,“你血气亏,不能熬夜。别到时候又要喝中药。”
叶菁菁一听“喝中药”三个字就头皮发麻,只能点头答应,又担心:“我睡值班室,你睡哪里?”
谢广白乐了:“你想什么呢?你当然是睡护士值班室啊。”
叶菁菁一噎,强行挽尊:“我嘴瓢了,我想说的是,我睡了,护士睡哪儿?”
“今天下小夜班的护士就住医院宿舍,她都是回去睡觉。”
谢广白张罗起来,“一会儿我给你拿毛巾,是新发的。嗯,还有牙膏牙刷。”
有工人起身去上厕所,经过两人身旁,调侃了句:“哎,谢大夫,你跟我们菁菁说什么悄悄话呢?”
谢广白从善如流:“说开刀的事儿呢。”
众人忍不住关心:“那刘向阳到底怎么样了?”
谢广白摇摇头:“不知道,耽误这么长时间,悬。”
说起来,刘向阳也是寸。
从二楼摔下来,运气好的人能只是扭个脚,甚至啥事也没有。
偏偏他后脑勺着地,而纺织厂又经常车进车出,行政楼前是大片的水泥地。人的后脑勺多脆弱啊,撞上水泥地,跟豆腐掉地上差别也不大了。
想八卦的人,这会儿直接歇了心思,只埋头学习。
一直到凌晨一点,谢广白过来催了三趟,外面才响起喧闹声。
“出来了,出来了!”
困得两眼鳏鳏的纺织厂职工们,立刻冲到外面去看动静。
这回刘向阳总算被推出手术间了,远远的,大家只看到他脸色苍白,闭着眼睛,躺在担架车上,瞧着真不太像活人。
里面身穿洗手衣,外头胡乱套着白大褂的苏大夫,显然累得够呛,人靠着手术室的门才能站住,正双手颤抖地捧着杯子喝糖水。
陶科长扑向刘向阳,就要伸手拍他:“向阳,你睁开眼睛看看妈啊!你别吓唬妈妈!”
周围医生护士先要被她给吓死了:“你别动,你发什么神经啊,你想害死你儿子吗?”
那头刘向阳他爸,则抓着苏大夫追问:“医生,我儿子没事了吧?”
苏医生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闻声又没好气了:“哪个跟你讲没事的,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呢,后续还要再观察。”
“啊?!”刘副厂长眼睛竖起来了,“那这个刀白开咯?”
苏医生忍无可忍:“你这人讲不讲道理啊!什么叫白开刀?白求恩来了,开刀也没办法给你打包票,保证好。”
厂长赶紧出来当和事佬:“老刘!你不能这样,人家大夫也是辛辛苦苦开的刀。”
苏医生冷笑:“现在你们家想起来急了?先前拖着不肯开刀,怪哪个啊?晓得他脑出血到什么程度了吗?”
陶科长被护士拽着,靠近不了她儿子,怒骂丈夫:“都怪你无能,找不到好医生过来,耽搁了我的向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