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跟人家正规的出版社、印刷厂不一样,人家是旱涝保收的,主要讲究社会效益。
但他们不可能一直依赖纺织厂的支持,想要把夜校长远地做下去,那就必须得盈利。
“一个印张,定价一毛吧。”
320页,也就是一块钱,也行。但这个价格,还是要比他们手动印刷的便宜。
田宁立刻想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大家打着邮寄给亲友的名义,买我们的印刷版,那我们自己刻的怎么卖出去?”
卖不出去的话,意味着众多刻版工和油印工会失业。是他们把人家给招来的,如果真到那一步的话,那可太打脸了。
但这种事情要怎么控制呢?讲义买走了,谁知道买主要怎么用?
叶菁菁不假思索:“怕什么呀,发货权在我们手里。让他们提供地址,然后交买书的钱跟邮寄费用,由我们负责邮寄过去。”
刷刷刷,所有人目光全集中在她身上了。
薛琴再一次觉得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还能这样啊。”
她只见过那种优秀的人民商店,外地来的游客不方便把东西带回去,商店给帮忙寄出去的。
叶菁菁眨巴两下眼睛,经历过网购时代的人,这都是基本操作啊。
她又解释道:“这样,我们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解释,为什么印刷版本的要便宜一些。因为得考虑到人家要花运费的问题呀。我们讲义根本就不挣钱,厂里往外面贴钱,也必须得贴到最需要的人身上。”
薛琴现在处于一种患得患失的状态。
他们原先只是简单地搞个工人夜校。
她怀疑叶菁菁当时办夜校的目的,就是给临时工找一条转正的路。
结果高考来了,事情就大发了。
她都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天呐!加上登记过的广播学员,他们夜校差不多有三万名学员。
现在,他们还拥有一个自己的印刷厂!
她真的要当厂长了吗?
想到这个词,薛琴只觉得一阵接一阵的眩晕。
她出生干部家庭,她具备向上走的先天优势。
但是,按照现在的状况,她想走到厂长这一步,起码得四十岁以后。
而且她是一位女同志。
不管是什么单位(妇联除外),女同志想要成为一把手,总比男同志难上千百倍。
可是现在,如果她能够把印刷厂管理好,她就是实打实的厂长啊。
薛琴开始紧张了,一时高兴,一时又忧愁。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