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啦”,便不再多谈。 除此以外,赵钰萍也时常在她面前流露袁恒宇对萧云徊的重视程度。 再往回追溯,萧云徊似乎从未表现出欣赏某个女孩儿。韩采蓉那时将这些归咎为青春期的叛逆,现在想来,一切皆是有迹可循。 综合这些信息,再回头看同萧云徊一道返乡考察的袁恒宇和他们二人的互动,老辣如韩采蓉,早已无法停止怀疑。 直到当天晚上,她在小区中老年人广场舞小憩的当儿,听她的广场舞舞伴兼闺蜜岳凤提及萧云徊和袁恒宇,对方不无唏嘘地感慨,如今星港县新一代年轻人都外流大城市,社区关系早不像她们儿时年代一样,情同手足互相扶持,却在萧云徊和袁恒宇身上再看到那种友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韩采蓉的思绪,被萧云徊愤怒中带有哽咽的质问拖回现实。 她比他更加心乱如麻:也许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成为自己和如何寻找那个人。而她却要想,如果他的人生以后会没有她,谁听他倾诉,谁看他落泪,谁陪他坐到长夜长灯俱灭时。 思虑至此,韩采蓉不禁眼眶模糊,她深呼吸两口气,定了定神,语重心长对萧云徊说:“我不怕那些世俗的规矩和眼光,我只怕你不能快乐。” 萧云徊听见韩采蓉推心置腹,态度软化了几分,他勉强挤出笑容,重新轻轻揽住韩采蓉的手臂,安慰她说:“奶奶,我现在很快乐。现在……也许是我一生中最好的时候,有你们,有梦想,有朋友。我很知足。” 韩采蓉细致端详萧云徊的笑脸,他不再像学生时代那样神情始终如受伤的小兽,对外界充满不安和警惕,而是逐渐自信、松弛、享受当下,她应当为他高兴。 可思及袁恒宇,再想到他的家庭,她无法不为萧云徊忧患。 韩采蓉回握住萧云徊的手,坚定起来:“这条路不好走,我相信你坚强。但绝对不可以是小宇。” “为什么?我从小就嘱咐我多关心他们家的不是你吗?”尽管他和袁恒宇尚不是韩采蓉想象的那种关系,萧云徊依旧脱口而出。 “因为你们两个都太苦,两个太苦的人,不该一起走啊!” “难道不是两个苦命人,才更该在一起吗?!” 萧云徊想也不想地反驳。 他曾经对袁恒宇的“同伴”论调嗤之以鼻,可当他们的感情遭受质疑,捍卫竟成了他唯一的反应。 韩采蓉看着不撞南墙誓不回头的孙子,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双手紧紧抓住萧云徊的两只胳膊,言辞间咄咄逼人:“他的爸爸会接受吗?他的妈妈能接受吗?他妈妈和我说起他深受老师器重,将来是要出国深造的,她对袁恒宇寄予厚望……他挣脱出苦海的未来里,会有你吗?!” “别说了!”萧云徊心乱如麻无心再听。 也许,韩采蓉说得对。 也许如果萧云徊是局外人,他会认同,在更广阔的样本里,苦难和苦难叠加的结果从来不是消弭,而是无法承受的当下,和无言以对的未来。 “你说的这些没有发生。”萧云徊强颜欢笑道:“我们不是,也不会是你想的那样……什么也不会发生。” 韩采蓉本还想说些什么,终究不再忍心,只得让沉默回荡在凌晨寂静的空气中,久久不能散去。 第39章 萧星星注意到,从老家回来后的萧云徊好像心事重重。 有时店里刹那的闲暇,他会突然陷入沉思,手握鼠标一阵不明所以乱点,又或者眼神失焦神色恍惚思绪不自觉飘向猜不透的地方。 萧星星私下里问袁恒宇:“小宇哥,你们回去遭遇什么打击了?” 袁恒宇实事求是:“我们发现母婴衣服好做过模具,模具的话还需要设备,预算不够。” “所以?我哥就被打击至此?”萧星星表示怀疑:“这点小挫折就偃旗息鼓,不像他吧?” 袁恒宇否认:“没有。所以我们决定以这些工厂作为突破口,看看能不能认识更多江苏本地的生产商,然后我们做一个行业整合,但未来我们的目标是把控生产流程和标准。” “就这样?”萧星星心想,我管你们要监控哪个流程,我就想知道我哥为什么被夺舍了! 袁恒宇肯定:“就这样。” “……” 好在很快,萧星星似乎发现了些许端倪,因为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无人在意的工大快递点,出了诗人一枚,姓林名超。 尽管快递点越来越忙,但林超总能拣着空档大发诗性:“问世间情为何物?” 萧云徊:“直教生死相许。” 林超:“抽刀断水水更流。” 萧云徊:“举杯浇愁愁更愁。” 孙大哥疑惑地问萧星星:“他俩这是怎么了?没事吧?” 萧星星不忍直视:“孙哥你别担心。他俩就是间歇性发癫,会好的,嗯。” 萧星星想,她得先解决一下她哥的问题,才方便解决林超的问题。 她又逮着机会问袁恒宇:“最近……你和我哥吵架了?” 袁恒宇显然不认同:“没有。我们从不吵架。” 猝不及防的狗粮最为致命,萧星星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她继而问:“那你有没有发现我哥最近情绪不高?以前在快递点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 这回袁恒宇总算有点正确反应:“我们回来前的周末去了趟母校,第二天他就不高兴,问他谁让他不高兴了,也不说,但应该不是我。是谁我还没有试出来。” 萧星星觉得找到了切入口,乘胜追击:“所以在母校发生了什么?或者是,你和他说了什么?” “我和他说明了我把他认定成我的同伴的起因。”多少年过去,袁恒宇依旧不改当年耿直本色。 “同伴?!”萧星星错愕。 “是的。”袁恒宇正气凛然、理所当然。 萧星星咬了咬嘴唇,强行托额,向袁恒宇道谢:“好吧小宇哥……我谢谢你。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自以为猜到症结的萧星星,心想解铃还须系铃人,萧云徊脖子上这颗小铃铛,惟有朝一日,袁恒宇开窍可解。 既如此,她得先借萧云徊之手帮帮林超。 他趁林超大发完一波诗性如厕之际问萧云徊:“你最近有没有和曾诗彤联系?” 没了对手和他对诗,萧云徊总算半恢复正常,回复萧星星:“你说起这个正好。这次我回老家参观了将近十个厂,都是曾诗彤帮我联系的。我回来的时候有微信向她道谢,说有机会请她吃饭。但我又觉得单独邀请她挺不合适,正想说要不大家有空一起聚一聚,反正她和林超挺熟的。我想让林超帮我约,他又说不必。” 萧星星趁机刺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