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都如胶似漆,却不知如何长长久久,他不由得软弱起来。 “小宇,要是能一直这么幸福地在一起就好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萧云徊突然畅想未来。 “我们本来就要一直在一起。”袁恒宇很笃定地说,语毕,他好似突然被打通任督二脉,问:“你是想我了吗?” 萧云徊并未料到袁恒宇竟会这样问,他沉默了几秒钟,轻轻叹息,回:“嗯,想你。” 那个周末,袁恒宇不由分说跑回星港县,给萧云徊一个惊喜。 那天下午萧云徊还在小厂房忙活,袁恒宇匆匆杀到,一开门,韩采蓉、赵钰萍、岳凤、庄先琴、岳心婕和小包子全在。 袁恒宇见到萧云徊,二话不说扯起他的手腕,往最靠里的库房走去。 二人房门一关,袁恒宇顾不得一路过来风尘仆仆,汲取养分一般,将头埋进萧云徊的颈窝狠狠依偎,坦诚地撒娇腻歪。 萧云徊却没袁恒宇那样风花雪月的好兴致,他推开袁恒宇,小声斥责道:“你刚刚这是干什么?你妈在场,我奶奶在场,所有人都在场,你牵我的手,她们怎么想?!” 袁恒宇的脸从缠绵悱恻变成小有委屈,他解释道:“我牵的是手腕。” 萧云徊被袁恒宇怼得没脾气:“要不是你一直揪着我的手,不成体统,我都不会跟你进来。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袁恒宇心中一团思念的熊熊小火焰,几乎要被萧云徊的数落浇熄,他又变成外人面前不动声色的样子,言简意赅回复萧云徊:“没有忘。” “没忘就赶紧出去吧,要不她们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萧云徊说着,就要伸手开门。 孰料袁恒宇用手摁住他的胳膊,微蹙眉头,问道:“我记得你说要保密,但你没有回答过我为什么。” “先出去再说,”一时间,萧云徊被袁恒宇不合时宜的刨根问底弄得烦躁,忍不住数落:“这里是小县城,这种事不保密难道到处说,很光荣吗?” “我们互相喜欢、彼此陪伴,为什么要保密?为什么不光荣?”袁恒宇的手,猛地使劲一下。 萧云徊却不觉得疼,他实在不知如何回答袁恒宇,只好搪塞:“回头再说,外面有人。” 相识三年半,袁恒宇再是木讷,也知道萧云徊此刻的意思。他于是悻悻地松开手。 下一秒钟,萧云徊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状态,重新投入到和奶奶阿姨姐姐们的谈笑风生当中去。 下班时,众人感慨袁恒宇忙里偷闲过来不容易,不得一起吃个饭,便人马齐全杀到常去的火锅店。 一个月前,他们还担待着赵钰萍也许会爆发的情绪,一个月后,大家已经齐聚一堂互相玩笑,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 袁恒宇整场饭局几乎一言不发,只被招呼到时,才客套地三两个字回应和谢过。 虽说袁恒宇在大多聚众场合习惯一言不发,但萧云徊知道,一言不发和一言不发之间亦有区别。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ü???é?n?2??????????﹒?????M?则?为?山?寨?佔?点 宴席散去,袁恒宇走在人群的最后,萧云徊刻意放慢脚步凑了上去。 一阵四顾无人察看,他霎时间牵过袁恒宇的手,又赶忙抽回来,小声哄他:“今天是我不对,别不高兴了,小宇小宇。回头你要对你家小兔子干什么坏事 ,我都不拦你,好不好?” 袁恒宇听萧云徊自称“小兔子”,倒觉新鲜,脸上阴霾迅速被扫去大半,正要准备回应。 只听前方赵钰萍温柔的嗓音,穿透月色传递而来:“小宇,和妈妈回家啦。” 原来到了行路的转捩点。 袁恒宇只得对萧云徊简单说:“明天去找你。”便两步小跑跟上赵钰萍,渐渐隐没在黑夜中。 韩采蓉在赵钰萍旁边,瞧着萧云徊目送袁恒宇越跑越远,不知是不是心疼孙子,怎么总觉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呢。 第二天,一向以不解风情为标识的袁恒宇,用自己在实验室打工存的钱,在星港县最高级的酒店开了一间套房,邀请萧云徊前往同住,并表示要对他家小兔子这样那样,多种多样。 两人在酒店一番一日不见如隔若干个秋之后,搂搂抱抱躺在床上聊天。 “我们的事为什么不能让她们知道?”袁恒宇旧事重提。 起初,萧云徊没有回应。 于是袁恒宇又说:“林超他们,沈正一他们,都知道,没有人觉得有什么。” 寻思袁恒宇太过单纯,萧云徊忍不住发话:“那是你不知道。林超他们且不说,你把这事告诉你同学,我不是要说你同学坏话的意思。我是说如果,谁一不小心说出去了,碰见有心之人想要坏你的事,也许保研名额分分钟没了。”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失分寸,萧云徊赶紧呸呸两声,补救道:“百无禁忌。” “如果这样,那就不是我的。”袁恒宇看起来并不在意萧云徊说的那些情况:“我有手有脚,总有出路。” “那家人呢?家人也能轻轻松松接受吗?”萧云徊反问道。 他本来总以为,袁恒宇是他心中一棵象牙塔里骄傲的小劲松,他只消让他笔挺地长在那里,和他过些人间的漂亮日子便好,不曾想自己却将这些不潇洒的顾虑脱口而出。 “我会和我妈说的,你交给我。”袁恒宇并未觉得有何难处。 “好朋友知道这些,祝福完我们百年好合就各回各家。家人知道了,吵一架、哭一场,然后呢?帮我们在小地方面对一天一天的戳脊梁骨。害怕过年、害怕聚会、害怕大家聚在一起谈论谁谁谁家孩子又在哪个体面单位高就了,嫁了娶了什么人,几几年生下第一个孩子……” 也许是太久没有说,也许是不知道下次再说会在何时,萧云徊的诉说排山倒海朝袁恒宇席卷而来,汹涌程度令袁恒宇难以想象。 许久,袁恒宇只是重复方才的话:“我会和我妈说的,你交给我。” “和你妈妈说,然后呢?让你妈再承受一次她过去二十多年承受的那种痛苦?” 萧云徊追问完,突然一个大喘气——他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了。 出乎意料地,袁恒宇神色并未非常受伤。 他看似又思考了很久,继续说:“我念了硕士,尝试接兼职的项目,多存钱。等毕了业,我们把我妈和你奶奶都接出来住。这只是我目前想出来的第一种方案。你说的,我以前没考虑过,等我思考了以后,我们一起商量更多的方案。行吗?” 有一刹那,萧云徊觉得自己心都碎了。 他比袁恒宇大六岁。严格来说,袁恒宇要走的路,他刚刚走完,袁恒宇跌过的跤,他刚爬起来。 他喜欢他,只想他好好长大,保护他不必将自己吃过的苦再吃一遍、将自己受过的伤再疼一次。 可他却因为强撑不住的狼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