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鹤按下心底腾腾的怒气,毫无表情地问:“你还想躲我多久?”
“我没有躲。”许颂苔音量不高,像是犯了错的小孩被人抓到,试图解释他本意不是这样。
但裴东鹤不信,手撑在许颂苔背后的柱子上,脸往前直逼到他眼前:“那天那场戏,你明明看到我了。”
“我只是……”许颂苔的语气软下来。
“只是什么?”裴东鹤步步紧逼。
“还没……做好准备。”许颂苔感受到他的怒气,但并没有解释的意思,“不是在躲你。”
“没准备好再见我?”裴东鹤顿了顿,“还是根本没打算再见我?”
许颂苔张口欲言,裴东鹤却像是怕听到他不愿听到的答案似的,封住他的话头:“那你告诉我,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跟你说过的,因为家里出了点事。”
裴东鹤退回来,想在夜色里看清他的脸,却只能看清那双炯炯的眼。
两人对视良久,还是裴东鹤先出了声。
“你是说过,我不也安慰你,带你出去散心了吗。”
“我很感谢。“许颂苔轻叹一声,“但没用,这件事没法解决。”
“是么?”裴东鹤冷哼,“那你一声不吭断联几年,偷偷跑来横店当群演就能解决?”
“我……”许颂苔下意识想说些什么,末了还是艰难地沉默。
“行了。既然你什么都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裴东鹤站起身来,拂袖就要离开。许颂苔却叫住他:“小鹤。”
他也站起身来,被沉重的甲胄带着晃了晃,略有迟疑地说:“既然遇到了,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
裴东鹤很想立刻发作,把这几年憋在心底的怨愤不甘一股脑儿报复回去,但终归还是不舍,站在原地静了片刻,臭着脸按亮手机:“给我你的号码。”
许颂苔报了一串数字,裴东鹤打过去,见许颂苔的手机亮起来,便挂断。
临走前咬牙警告:“这次你再换号码,我们就到死也别见了。”
“等等。”许颂苔走到他的伞下,转到他身后,躬身理了理裴东鹤的官袍下摆,“刚才蹲地上都弄湿了,会被服装老师骂吧。”
“不会。”裴东鹤无所谓地说,“最多让我赔点钱。”
“还是小心点吧。弄湿了穿着也不舒服。”许颂苔拧了拧那下摆,又用手掌抚平褶皱,“你本来就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