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丁大概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把手里的电纸书往副驾一扔,关上顶灯,麻利地发动了车子问:“哥,回酒店吗?”
裴东鹤“嗯”一声,把帽子往下压了压,默默靠在后座上不言不语。小丁把车绕出巷子,忍不住从后视镜偷瞟,见他浑身散发出“别理我”的气息,识趣地没再出声。
回到房间,裴东鹤没有像平时那样立刻洗头洗澡,而是窝进沙发生起闷气。气许颂苔那副拒人千里的态度,也气自己这么容易就失了态。
时隔多年重逢,第一次见面许颂苔蒙着面,第二次是夜里看不清,第三次终于能同桌而坐,可没说上几句,他就着急上火地离开,简直太蠢了。
虽然只相处了半小时不到,裴东鹤还是敏锐地发现,许颂苔变了很多。
头发剪得很短,穿着越加朴素,从前那份潇洒恣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拘谨、沉默,甚至有点唯唯诺诺。
这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裴东鹤皱着眉点开许颂苔的朋友圈,还是什么都没有。点开对话框和通讯记录,许颂苔也没给他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他愤愤地扔下手机,骂自己上赶着找不痛快,但话已经抛出,他还是在期待许颂苔给他肯定的答复,接受试镜的机会。
心浮气躁得难以平静,裴东鹤索性又戴上帽子口罩,揣着烟盒火机下了楼。酒店房间小,通风不好,他不想在满屋烟味里睡觉,所以打算在地下停车场抽两根。
这家酒店是横店最好的几家之一,常有明星入住,周边也总有狗仔徘徊,裴东鹤心知肚明,但从不刻意躲避。时间长了,狗仔对他也兴趣缺缺,只在无料可发的时候,用裴东鹤的黑照冲冲kpi。
第一口烟吸进肺里,裴东鹤的躁动终于平息了一点。
已经快十一点了,手机还是跟死了一样没动静。他抽掉两根,三根,在昏黑的地下三层来回踱步,最后还是郁闷地上了楼。
洗漱完准备睡觉时,许颂苔终于发来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两句:
“对不起小鹤,我不能去试镜。给你添麻烦了。”
裴东鹤快速看完,血压又要上来了。他把手机往沙发上一甩,蒙头倒在床上。
一整夜气得没睡好,裴东鹤第二天醒来眼圈都是黑的,化妆老师都惊了,说您昨天不是下戏挺早,怎么还是这么疲倦?
裴东鹤敷衍地打了个哈哈,感觉耳畔的声音都响在隧道里,嗡嗡的听不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