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东鹤坐在落地窗边的单人沙发里,端着小小一杯刚沏好的顶级冻顶乌龙一饮而尽。
与他隔着一张茶几而坐的宋美玉正娴熟地滤着下一泡茶。
室内流淌着静谧枯寂的古琴曲,只差缭绕的香雾,就跟茶室没分别了。
除了五星级酒店套房的常规配置,室内还按宋美玉的喜好在各处装点了鲜花绿植。梳妆台上插着几只白色剑兰,两人对坐的茶几上则摆了盆袖珍可爱的小盼菩提。
宋美玉滤完茶水,提起紫砂公道杯往裴东鹤的杯子里补了些,嘴里不忘嗔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喝茶要小口慢品,你一来就牛饮,真是不解风情。”
裴东鹤把玩着茶盘里那串成色黯淡的珠子,顾左右而言他:“这是买到假货了吧。水头这么差,颜色也暗得很。”
“你不懂。”宋美玉纤臂一伸,就把那串珠子抢回手里,细细摩挲着,“这种珠子就是要淡才有味。”
“哦。”裴东鹤无趣地往沙发背上一靠,抱着胳膊,翘起二郎腿等着宋美玉进入正题。
但宋美玉只是柳眉微皱,对他说:“腿拿下去,背挺直,不要抱臂。”
她今天穿了身剪裁合身的靓丽旗袍,裹着毛茸茸的披肩,头发盘在脑后,两侧刘海打着风情的卷儿散在耳畔,不知道是从什么宴会现场赶来的。
裴东鹤装没听见,眼睛四下环顾,心里却在轻嗤:短信里那么着急忙慌,这会儿又跟没事儿人一样,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
宋美玉见他没反应,大概也觉得没意思,端起自己面前那杯茶水轻抿一口,才说:“今天下午的事,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我解释?”裴东鹤诧异道,“你应该让你们家田齐好好解释才对吧。”
宋美玉清了清嗓子,说:“你来之前,他已经跟我解释过了。我想听听你的说法,再判断这件事究竟是谁的问题。”
“没什么好解释的。”裴东鹤摊了摊手,“你要是想知道,可以去问许萤萤。看她怎么跟你解释,或者跟公众解释。”
听到许萤萤的名字,宋美玉才收起那股拿乔的模样,堆起一点笑:“鹤鹤,别这样嘛。妈妈也是想解决问题。”
“别这么叫我。”裴东鹤像听到什么脏东西似的揉了揉耳朵,皱眉道,“也别兜圈子了。直说吧,你想让我怎么帮他。”
宋美玉立刻说:“你发个微博,就说你们下午是在闹着玩儿,或者你在教他演戏,总之殴打什么的都是假的。”
“网友又不是傻子。”裴东鹤皱了皱眉,“视频都被人放出来了,难道看不出是真打还是假打?”
“无所谓。”宋美玉自己也翘起二郎腿,只是姿态优雅许多,“目前主要是得先把小齐的粉丝稳住,她们只信官方说法。那视频模模糊糊只有几十秒,又听不清声音,完全可以说是拍摄者恶意剪辑配音,我们还可以发律师函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