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卿干脆直言道,“你若是冲着这件事来的,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但你若是还想要以后,那我劝你换个人交易,莫要白白浪费了手里的筹码。”
胤禩愣了一下,此时梁九功颠颠的过来,丹卿也不再多言,便转身迎了过去。
康熙定然是要见她的,她也已经准备好了。
……
上次丹卿进京的时候,康熙的憔悴衰老让她心惊,而这一次再见,他却完全没有之前那般心痛的模样,反而好像比上次相见年轻了些。
“来,随朕去瞧瞧朕给蘼蘼准备的寝殿。”
康熙对着丹卿招了招手,叫她扶着自己,往乾清宫里面去。
丹卿低声道:“我知道汗阿玛心疼蘼蘼,可她毕竟不姓爱新觉罗,您将她留在乾清宫里,只怕会叫有心人胡乱揣度。”
“无妨,无妨,”
康熙笑了笑,“就是因为她不姓爱新觉罗,朕才敢将她放在身边,你放心,朕还没有老到护不住自己的外孙女。”
丹卿嗔道:“汗阿玛,您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既然愿意将蘼蘼送回来,自是因为相信汗阿玛能帮我教好她,只是怕她调皮,给汗阿玛惹麻烦。”
“她调皮,哼,难道她还能比你调皮?”
康熙握紧丹卿的手,“你小的时候啊,就是个疯丫头,小霸王,这宫里可没几个能管得住你的!”
她小时候,是这样吗?
丹卿垂下眼眸,神色晦暗。
可惜,她什么都记得,她从来都不是康熙口中那个肆无忌惮的小公主,他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他希望她是,念叨多了,自己也就信了。
“来,看看,是不是比你小时候那暖阁要气派?”
康熙挥手叫丹卿去看。
这里是乾清宫,随便哪间寝殿,当然都比她小时候住的那半屋非屋的暖阁要宽敞气派。
丹卿环视,却突然愣住了。
在寝殿里最显眼的架子上,有一搜木船的模型,灰扑扑的,看起来有年头了。
“还记得吗,那是保成当年的心爱之物,就因为你喜欢,他便舍得亲自抱去给你,那时候你还画了图纸,说研究明白了,要跟他一起拆了再装上。后来,你们拆明白了吗?”
康熙回忆着问道。
丹卿掀开架子下一个眼熟的箱子,里面厚厚的好多图纸,都是当年她用康熙给她的蘸水笔亲手绘下的。
“太久了,我记不得了,好像并没有全画完,就搁置了。”
丹卿是真的记不清了。
好像从某一件事起,她就将这个最开始的执念放下来。
“没关系,让蘼蘼继续帮你画完它。”
康熙笑着说道。
丹卿抬手抚上那木船,却发现船的甲板上少了一块零件,露出了一个洞。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了一块,不过没关系,朕叫人重新去做了一样的来补上。”
康熙继续说道。
丹卿却摇了摇头:“汗阿玛,您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一个一个的将这些零件都画下来吗?因为那时我觉得,它们每一片都是独一无二的,别说是弄丢了,便是弄混了,也再也还原不了了。”
话音未落,她突然一用力,将那木船推了下去,木船重重的摔在地上,立时碎片横飞,四分五裂。
“丹卿!”
康熙眼看着脸色就变了。
丹卿转回头看向康熙:“汗阿玛,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您别忘了,蘼蘼是敦多布多尔济的女儿。”
“不是他杀了敦多布多尔济!”
康熙怒道。
“是啊,不是他杀的,是我杀的。”
丹卿神色也变得凌厉,“是我,亲手击毙了那个敢将敌寇放进来屠杀百姓的罪人,因为他该死!汗阿玛,我知道您想劝我什么,可是他今日敢将敌寇引进北疆,明日沙俄人、准噶尔人就能拿着他的信物直指北京城下!”
康熙偏开头不去看她:“他不会的,朕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我当然相信汗阿玛,可他是太子,是储君,是这万里江山万万百姓名正言顺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