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中心情最复杂的莫过于那年敏妃去世,在孝期剃头丢了爵位至今没能要回来的三贝勒胤祉。
他这几年倒是也没有闲着,人家也是从小文武双全学出来的皇子,要只论在上书房的成绩他比老四强。
只不过他性子太软了些,拈轻怕重又瞻前顾后。
要他像当初的胤俄一样扔了面子不要,死活挤进兵部里去从直郡王嘴里抢一块肉他做不出来。要他跟老四那样几年如一日守着户部,把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全得罪个遍,他更狠不下心。
人家有自己的道儿,这几年一直带着国子监和翰林院,连带好些大儒在修书。
这差事又不累人又清贵,说出去又好听又不得罪人。等哪天书修成了,眼前的功劳少不了,万一那书真就流芳百世了呢,那自己不也跟着成了吗。
只是这样的鸡贼又不止他一个人能看明白,所以书修了几年,只能说是无功无过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混着。
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好像还在衙门里学着当差办事,见天还总想着偷个懒躲个麻烦,老四就已经长成这样,他这个哥哥都被衬托得有些黯淡无光了。
就连这小半年,因为多数时候都压了内务府总管大臣一头,而看上去风光无限的胤禩心里也老不是滋味。
对着别人不论真假,他都是有实权有肥差的八爷,可唯独对着刚从外面回来,瘦了一大圈都嘬腮了的老四,他那腰杆子好像怎么都直不起来。
兄弟们多多少少都有这样的感慨,只有胤俄还是老样子。他端起酒杯冲四爷抬了抬,自己接了他的班当个只忠君的皇子贝勒,旁人是上是下,他自岿然不动便是最好的了。
一桌子兄弟状态各异,却又几乎十分默契地分出了主次,让喝得半醉的胤俄在回府的路上不免感慨。
他歪在马车里靠在禾嘉身上,“幸好皇阿玛早做了决断,要是太子和直郡王之争再延续几年,我看我们这些皇子恐怕都得卷进去,谁还有心思认真办事当差。”
禾嘉没想到胤俄会说这样的话,却也恍然,怪不得今天春花还跟自己说,胤禟有想要上折子提海禁的事,海禁太严实在影响他做生意了。
自己的到来促使了胤俄的改变,从而让所有人所有事都处在了不同的位置上,眼前的未来也跟自己原本知道的,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五十岁的康熙,和近六十的康熙心态和对朝堂的把握都是不一样的,没有经历过皇太子二废二立的九龙参与者更是心态从根上都不一样。
也许他们不够那个世界的自己老练稳重谋划地周全,但他们也比那个世界的自己更直接更赤诚,更有进取拼搏的心。他们还没被权谋和尔虞我诈占满了心,这便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