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连续的鞭子打在后背之上,已经渗出了血迹,眼前光景模糊一片。
“师父、师父……对不起,下次宁儿会注意。”
“太子殿下,你若是连策论都写不好,趁早让陛下消了你我之间的师徒关系。”
“你也不必在这里受苦!”
又是几鞭子,打得他鲜血淋漓,季昌宁咬牙忍住疼痛,苦苦哀求道:“宁儿会改,求您原谅——呃!”
季昌宁跪在地上,双手撑在地面上不住颤抖,鲜血顺着胳膊流下。
不知挨了多少,“砰!”带血的鞭子被扔到他面前,“不必穿了,去外面跪到天明,自己清醒、清醒!”
冬季严寒,季昌宁也是人,也会难免有保暖不周的地方。
那晚,去找裴书臣之前,他已经连着发了三四天低热。
如果……如果在这般跪在寒冬里,那根本就是拿命拼啊!
“师父——求您能不能……”
季昌宁嘴唇干裂,双眼泛红,他想求裴书臣能不能让他缓一缓,可对上裴书臣那双冷若冰霜的眸子,便将话全咽了回去。
他不敢说,因为只要他开口求饶,裴书臣就会借着他不服管教的缘由,让皇帝消了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他不想……
裴书臣背过身去冷着声音道:“磨磨唧唧的成什么样子,还不快去!”
最终……
季昌宁双膝跪地,整个人无力地瘫跪在雪地之中,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这样便能抵御些许寒冷。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他的身上,很快便积了一层又一层。
他浑身瑟缩着,颤抖的幅度越来越大,像是风中脆弱的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
大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片铺天盖地,呼啸的寒风如同锋利的刀刃,不断从他耳边掠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乎要将他吞噬。
原本只是些许低热,可在这凛冽的寒风侵袭下,病情如失控的野马般很快加重。
他紧咬牙关,牙齿咯咯作响,嘴唇都被咬出了血痕,却不敢让自己昏死过去。
只要撑到天亮就好……
他赤着膀子跪在雪地,冰冷的雪水与他的肌肤相触,全身冻得渐渐失去知觉。
自己会死在这里吧……
这冰天雪地,或许就是他的归宿。
可偏偏,上天似乎并未打算让他解脱,在他即将陷入昏迷之际,他被救了回来。
是牙住心急如焚地带着人冲了进来。
他看到季昌宁身上全是血,血迹斑驳的鞭痕印在了脊背上,那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深浅不一,触目惊心,令人不忍直视。
“殿下——!!!”
牙住先一步反应过来,在后面侍卫还没来得及进来之前,他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外袍脱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