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肯定又要被肖询那个疯子掐着脖子乱嘲讽一通……
这么想着,腰身被环住,肖询轻轻靠上来他的后背。
“滚开!”
庄饮砚言辞激烈,如果肖询还想咬他,不管打不打得过,他一定先扇两巴掌过去。
“对不起,吓坏你了是不是?”
不曾料到肖询会道歉,庄饮砚沉寂半晌,在他冷却间,alpha在他的后颈拼命嗅探。
“给我一点信息素,我很快就会冷静的,可以吗?”
“……”
前面的人没有回答,肖询的手臂再次收紧,声调带着质问:“你不愿意吗?”
“不是,肖询你先听我说。”刚才对方发病已经是惊心动魄,庄饮砚感知到他的不高兴,马上就要辩解。
“我,我不太会,控制信息素。”声线越到后面越弱。
作为一个天生就闻不到味的假性beta,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收放自己的信息素,甚至连打针剂的时候,也只能靠身体反应来判断自己是否顺利进入发情期。
这道题把肖询难倒了,眉眼反复纠结,似乎真的在想如何教他,但这个东西又是与生俱来的,具体要说也说不上来。
“我今天,是去看病了。”当他还沉浸在如何教庄饮砚收放自如时,听见对方这么说道。
“你闻到的其他alpha的味道,是我的主治医生。”被泪水打湿的下睫毛,牢牢粘在下眼睑处。
庄饮砚转身正面对上他的眼睛:“肖询,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为什么我明明是omega,却看着和beta没有两样吗?”
其实不好奇,聪明的青年早都猜到了,但此时此刻他应该要说——
“好奇。”
庄饮砚继续:“因为我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叫苯基乙胺缺乏症,具体表现为假性beta,没人能闻到我的信息素。”
“我能。”肖询顿了一下,又补充,“只有我能。”
“嗯,在你标记我之后,你我就都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不同的是,你可以闻到其他人包括我,但我只能闻到你的。”
他并不清楚肖询在标记他之前就能闻到,想当然道。
最后一句话满足了alpha内心浓烈的占有欲,腰间的力道松懈,肖询动作轻柔抚上对方被自己钳红的下颌。
“痛吗?”
“还好。”
实际上,对方态度的变化让他觉得有些别扭,想下意识撇头,但又怕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再次燃烧。
肖询的拇指揩去他的泪水,当着他的面将残留在指尖的泪渍舔干净。
全身血液顷刻倒流,热意踊跃冲上心脑,庄饮砚瞳孔放大,惊讶道:“你、你,肖询,你……在做什么?”
对方望向他,茫然道:“眼泪里,有你的信息素。”
这对庄饮砚来说实在是震撼,让他根本无法接受,双颊超过长势凶猛的红辣椒,拉开他的手后退两步,直到抵达墙面避无可避。
眼神飘忽间,他听见肖询倍感冤屈地说:“你现在又不能给我信息素,我只能找别的办法冷静啊。”
“药,你不是有药吗?刚才没吃?”
极力忽视贴在裤缝口袋小铁盒带来的冰凉触感,肖询:“我在楼下等你,药没带。”
面前的人将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又说:“有你的信息素,我可以不用药,你的信息素闻了我会很舒服的。”
“是吗?”扑朔的眼神瞬间亮起,眼底略过几不可察的精明。
“嗯。”继续说瞎话不打草稿,肖询低落道,“而且我的医生说了,药吃多了会对alpha的身体不好。”
……也对,是药三分毒。
藏在心底的爱怜更加浓厚,胸口涨得像被堆满物品密不透风的内室,手不自觉跟上肖询的后背,庄饮砚闭上眼睛轻轻拍打,像极了哄小孩。
对方心情大好,在回去之前还一直揉捏被自己抓疼的下颌,直到庄饮砚笑着调侃:“可以了,越揉越红。”
收回手,肖询语气诚恳:“下一次我如果失控了,学长一定要哭,你一哭就有信息素了。”
如果不是情况确如他所言,这句话单独听,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太对劲。
耳廓红润,庄饮砚握拳掩唇:“咳咳咳,我抽空会好好去研究一下,如何释放信息素的。”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庄饮砚就拿出电脑,开始着手编辑两个人的合同。
虽然还没和肖询商量,暂且不知道他同不同意,但他得拿出最有利的条件才能和肖询谈判。
既然吃药对双方的身体都有损害,而且自己的信息素对肖询有冷静作用,那么他可以从这两个方面入手,做一份合约。
隔天,他合约还没做完,中午午休就接到周时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