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起对方站在管制局门口等自己时的样子,omega挺着圆润的肚子,眼含泪珠等他出来,然后重重地扇了自己好几巴掌。
闪过当时自己狼狈的样子,肖鹤安倏地化开眉梢:“他揍我的那个时候,突然间就觉得自己挺混蛋,错得挺离谱的。”
“确实。”庄饮砚表示认同。
“再后来他到生完孩子一年后,还不肯让我碰他,于是我就和他说,要不你也关我四天?不过后来他只把我关了两天,”
不等他看见庄饮砚惊愕的眼神,肖鹤安摸着下巴兀自品味,“嘶,那两天……真是过得让我大开眼界,还算不错。”
这一家子果真是变态!
要不是还想让他送自己回学校,庄饮砚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把他赶下去。
正如肖鹤安所言,肖询隔天就来上课了,他只是在对方路过自己门口的时候,下意识瞄了一眼。
而对方不知是不是一直都在看他,庄饮砚才刚抬头,就能撞进对方漆黑却寡味的瞳色,心脏不由自主漏了两拍,别扭把眼睛转开。
可学校统共就那么点地,他们俩又都是一个学院的,许多路线都能对上。
肖询还是排球比赛的参赛人员,庄饮砚无论如何也逃不开他,只能尽力回避。
这天,刚好打比赛,庄饮砚坐在座椅上,隔了他有好几米,唇色惨白,抓紧铁椅子上冰凉的触感,企图用它缓解痛苦。
左序突然朝他走过来,丢了个类似圆管漂流瓶一样的东西。
“什么东西?”看着里头透明流动的液体,庄饮砚气若游虚。
左序摇头:“不知道,肖询求我让我给你的,说是有这个你会好受点,看你嘴唇这么白,肯定又肠胃炎不舒服了吧?”
“还给他,我不要。”把东西递还到左序手里,庄饮砚拿起自己的背包,趔趄地往篮球场更衣室走。
手机在他走路间不停震动
肖询:你要进入发情期了是不是
肖询:砚砚我求你,用我的信息素吧
肖询:那是我专门为你从腺体提取出来的
肖询:砚砚,不要用针剂,那个对你身体排异很大!
肖询:不为我,你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好不好?
面色平静地把他发的消息看完,庄饮砚毅然决然往室内篮球场走去。
行动不便只能强忍着难受,慢慢从篮球场边缘挪动,此时正值其他学院举办篮球赛。
注意力全都被身上磨人的疼痛吸引,庄饮砚根本没精力注意球场朝他飞来的球。
“嘿!同学!”
“喂,小心点啊!”
“快躲开啊!”
刚听见声音,耳朵拂过一阵凛冽的风,下一秒庄饮砚嗅到熟悉的味道,肩膀有重力将他带过去,整个人被护到怀里。
嗅到久违的稠渥气息,庄饮砚下意识闭眼闻了两下,心里悄悄喊出这个人的名字。
怕他生气,青年不敢多在他的肩膀逗留:“砚砚,没事吧?”
“……”庄饮砚自下仰视着他,对方在碎发底下展露的关切和着急一览无余。
想张口说什么,视线就从肖询的眼睛周边开始发散,最终变成一道白光,身体无力向右边倾斜。
“砚砚?!”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的喊话。
伴着医务室刺鼻的消毒水味,跟若隐若现的杜松子酒,庄饮砚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是他自从和肖询闹翻之后,摆脱每天晚上进入小时候的车祸梦魇,做的第一个,很美好的梦……
梦里他在帮爸爸妈妈浇花,爸爸会帮妈妈细心擦掉袖口沾上的尘土。
姑妈一家子其乐融融,包括庄闻萧和周时逸,也都在边上的顶棚下喝茶吃点心。
花园的通道口是一片洁白的光芒,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倏地有一个被虚化了的身影,出现在入口。
那道虚影看不清样貌,就这样凭空出现,缓缓朝他们走来。
妈妈瞧见那个白色的光影忽然乐开花,指着入口处,声音飘渺,听得不大清晰,笑着对他说:“阿砚…………我和你爸爸就要离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