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寒玉猛得身子腾空,僵了一下,只能抱住江潮的脖颈,他感受着一双有力而分明的手牢牢扣在自己腰间,摇了摇头,道,不疼,我可以自己走。
腿上尽是陶瓷碎片,怎么走,你这腿不要了吗?江潮面无表情,不忘把掉在一旁碎为两半的玉铃拾起来,藏在自己袖中,一声不吭的跑出来,谢寒玉,你似乎很喜欢这样?
多谢。
谢寒玉没再说话,他把脸埋在江潮胸口,合上眼睛不去看他。
倔得要死。
江潮气的一脚把地上的凳子踢到远处,男人从他进来便不敢出声,整个人蜷缩在墙角。
江潮临走时瞪了他一眼,声音中带着怒意,自求多福吧。
他是无辜的。
谢寒玉听见他的话开口道,睁开眼睛瞧见江潮高挺的鼻梁,那双明艳的眼眸中罕见的缺少了情绪。
所以我让他自求多福。
江潮抱着他快步走出去,谢仙君不妨多担心一下自己,省得心慈手软,弄的自己浑身是伤。
这次多谢江公子,来日寒玉会想法子报答的。他语气疏离,只是就着现在的姿势,显出些怪异。
人家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谢仙君想怎么报,我觉得以身相许就不错。
江潮打量着谢寒玉,突然起了心思,用手揉着他的头发,心道,想撇清关系,我还不同意呢!
谢寒玉静了半响,道,江公子这酬劳寒玉给不起,还是另请高明吧!
不报恩了吗?你们仙门子弟,就是这样对自己恩人的吗?
江潮小拇指勾住谢寒玉先前丢在地上的伞,接着又把谢寒玉向自己怀里拢紧了些,雨水顺着伞面滑在江潮的后背,润湿了衣襟。
你现在可以把我丢下来。
谢寒玉双眸冷静,沉声道,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你瞧瞧,说几句话就生气了,除了我,还有谁能容忍你这脾气?
下次出来记得唤上我,刚才的话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就是了。
江潮尴尬的笑了几声后,便不再说话,夜间落了雨,寒气便也跟着下来了。
江潮加快了脚步,怀里的人却依旧稳当,温热宽厚的胸膛让谢寒玉暖和起来,胸口的伤似乎缓和了一些,他指尖触碰着江潮的脖颈,在侧面靠近胸口的地方,摸到一个疤。
摸够了吗?
江潮感受着指尖在自己颈部乱动,摸的他心猿意马,痒痒的,眼皮垂下瞅着谢寒玉,似是想从他眼神里面找出来什么情绪。
谢寒玉指尖动作止住了,偏头哑声道,没有。
那你继续摸。
江潮看着他好一阵子,才继续向前走。
怎么弄的?谢寒玉张口问道,他看起来有些不高兴,闷闷的。
什么?江潮暗哑着嗓音,喉间发痒,整个人燥得厉害,冰凉的雨丝打在他身上,衣裳便黏腻的贴着背部,才略微缓解了一些难耐。
谢寒玉不说话了。
我也不知道,之前一觉醒来摸到血,后来就多了这道疤。
江潮解释道,很丑吗?
不丑。
谢寒玉静默片刻才说道,疼吗?
你疼吗?你疼我就疼。
谢寒玉撇过脸,把脸埋在江潮的衣服里面,小声道,不疼。
我也不疼,不过我不信你。
江潮俯下身子,用额头碰了一下谢寒玉的额头,两人的肌肤相贴,回去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你好幼稚(1)。
谢寒玉眼尾微微翘起,笑容憋不住,埋怨道。
那你下次给我吹吹,谢仙君真是一点亏都吃不得啊!江潮用手肘推开门,随后轻轻用脚关上门,走到谢寒玉的屋前时,却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