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清闲转过身,江潮一身素净的青色长袍,以往朝气蓬勃的面容也变得沉静起来, 他变了太多, 奈清闲甚至一瞬间有些恍惚, 仿佛看见了那个一贯端正清俊的大弟子。
他走到江潮身边, 温柔道, 你师父活了这么久, 什么事情没经历过?
当初百重泉被灭的时候,你师娘还有你们所有人他中间停顿了一下, 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奈清闲垂眸看到江潮空荡荡的手腕, 镯子碎了, 却保你一命无碍, 足够了。把它拿来给师父, 我给你补一补。
补了也不是之前的了。
江潮低声道,奈清闲眸色一沉,这有什么, 明朝, 人要向前看。
他走过去将窗子合上,拉着江潮走到房间的角落处,看着他压低了声音问, 明朝,你的逆鳞呢?怎么会不见了?这可是件大事。
江潮欲言又止,对上奈清闲担忧的目光,最后只是小声道,师父,你别担心,我有分寸的。
奈清闲眼神忽上忽下的看了他好几眼,一脸戏谑的看着他,这是有秘密了,连师父也不说了?
江潮知道他是个什么性子,刚要开口,就听到门外传来砰砰砰的声音,于天青的声音从外面传过来。
师父,我就是象征性的让明朝帮我问问,怎么还真的不准备见我了?于天青瞪了一眼死活赖着不走的关正阳,他和自己师门的人团聚,也不知道这个人一直缠着不走是怎么了?
自从他去白刃里找了人以后,这个人就跟看三岁孩童一样总是盯着他,于天青简直是受不了了,关正阳却仍是摆摆手,任你打骂就是不离开半步。
是天青师兄,师父,我去开门。
于天青说的轻松,可眼角还留着一抹红,看到奈清闲,直接笑了,一把抱住他,把江潮都挤到一旁,师父,好久不见。
天青啊,奈清闲也笑了,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就那样呗,于天青瞥到江潮的手腕,突然道,师父,明朝的手腕碎了,你给他做的时候,能不能也给我做一个?
你不是最不喜欢这些东西吗?
当初奈清闲做了好些个镯子,每个徒弟都有,可于天青怎么都不肯要,说是他生性活泼好动,要是不小心磕到就麻烦了。
于天青脸色僵了一下,拉着他道,这不是改性了吗?师父可不能偏心,我要个和明朝一模一样的。
好好好。
奈清闲只能答应下来,心思各异的几个人在屋里面说着家常,易逢春的死被掩盖平静的面容下,谁也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
谢寒玉正在巡视伤员,只是心里还在想着昨天江潮袖口中掉落的那枚玉坠,那是易逢春在死前握紧他的手塞给江潮的。
谢寒玉看过了,是蓝田玉,蓝口镇的玉,那这一切似乎都又成了一个谜团,他去蓝口镇是因为采玉歌,可易逢春手里有这块玉,他又是因为什么去的蓝口镇。
蓝溪河里的那条蛟龙和元空真人,以及他遇到的解袱鬼和易逢春又是什么关系?
在下元空真人,师承百重泉易逢春。
谢寒玉只觉得江潮那句说的在理,一切都像是在引导着他们去做什么,可到底那个人想要什么?
谢仙君,谢仙君,我终于看到你了。
沈南大老远的就看到他记忆里的那个人,伤口都没来得及包扎,就朝谢寒玉跑过去,谢仙君,你还记得我吗?当初在叶潭镇上的河里,遇到了解袱鬼和他那个弟子,你还救了我的。后来你说怀仙门会招新弟子,我就赶紧过来了。
叫我师兄就好。
谢寒玉轻声道,沈南一听,瞬间激动的脸都红了,一度有些结巴,道,寒,寒玉师兄,我听他们都这样叫你。我我有个事情想和你说。
蓝溪河那边新来了个知县,现在采玉也有了正经规定,甚至他们还在那里立了块石碑,说要感谢寒玉师兄你的大恩大德。
沈南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听说我要来怀仙门,就嘱咐我一定要和寒玉师兄你表示感谢。
都是应该做的,谢寒玉唇角勾起,道,我知道了。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问道,你们蓝溪河附近曾经有过什么怪事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鬼。沈南挠了挠头,道,那人还是寒玉师兄你认识的,我听他们说,蓝口镇的那位姜婆婆,丈夫和儿子不是很早就去世了吗?可是现在她应该是受什么刺激了,整天说着什么,只要晚上一直点着灯,就能看到她丈夫和儿子的魂魄,接着三个人就在家里说说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