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她在父母眼里,只是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
……
灯光暗下,夜色也暗下。
姜殊晴仍跪在原地。
寒意顺着膝盖流进四肢百骸,将她冻住。
姜殊晴不知道姜玉筠是什么时候走的,大脑一阵发木,似乎想了很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时间一点点流逝,墨色转淡,天快亮了。
有鸟落在院中树枝上唧唧鸣叫,过了一会儿,它们不知被什么东西惊扰,扑棱棱飞走。
大门轰然洞开,姜殊晴落进一个冷冽的怀抱。
“……”
她动了动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跪坐一夜,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唇瓣干涩粘连,就连表情都僵了,一片木然。
没有办法反抗,她睁着眼,直愣愣看着眼前的画面从天花板变成鸭蛋青的天空,再往东,在钟离雁的身后,是晨曦,是朝霞。
眼珠再转,她看到了父亲的脸。
年轻时搞艺术的人,到了中年,身上也有一股儒雅的气质,姜玉筠常说,韩营生下来就是当少爷的,万事不操心。
不操的那些心,全一股脑抛给了姜玉筠,红脸白脸,都是她一个人。
钟离雁这次闹出的动静应该不小,才会把韩营都惊出来,甚至来不及换下睡衣。
睡衣……原来他昨晚也在这里。
姜殊晴默默看着韩营的脸,什么都没想。
他被钟离雁带来的人拦在身后,怒气冲冲,看到钟离雁后,表情转眼化为谄媚,忽又想起她只是小辈,便迟钝地做出一副长辈的威压来。
几种表情变幻,全卡在那张不大的脸上,不伦不类、令人发笑。
再然后,姜殊晴眼前便只剩下不断倒退的街景。
钟离雁抱着她,小心地喂水。
唇瓣被滋润,姜殊晴终于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你不应该过来的。”
“没什么是不应该的,”钟离雁揉着她的膝盖,满眼心疼,“别怕。”
姜殊晴吸了吸鼻子,补充的水分好像都涌到了眼睛里:“把我放下去,他们罚我关你什么事,我死了也不要你管。钟离雁,我已经拒绝了你的表白了,我们之间现在连朋友都不算。”
“是是,你说得都对,所以我现在只是你的追求者。”
“我不要你这个追求者。”
“没关系,反正你也说了,我不要脸。腿还有知觉吗?我们就快到医院了。”
“……钟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