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大了就是这点儿不好,都不知道他们之前在聊什么话题。
“你们在聊什么买一送一呐?”买一送一这样现代的词语,首先排除苏起,也不可能是林靖。她忍不住心中好奇,径直垂头看向双立。
双立调皮地冲贺梅吐吐舌头,“没什么,只是盼望在梅姐姐早一些和先生在一起。”
原来还是这件事,那还不是得看林靖的意思?
之前半生不熟的时候,和她日日同床共枕那么久,林靖都能恪守礼仪,丝毫不越雷池半步也就罢了。后面她时不时地给他补身子不提也行。
现在什么都说开,婚期也已经定下,可无论她如何撩拨,他都像是入定的老僧,硬是没有半点儿反应,那叫一个坐怀不乱。
被偏爱的人自然是有恃无恐。贺梅莞尔一笑,看向林靖,目光中的意图很是明显。
大庭广众之下接受到她这样露骨而大胆的视线,林靖呼吸微乱,故作镇定地垂下了睫毛。
啧,耳垂又红了呢。贺梅杏眼含笑。
“行了行了,别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了。”苏起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明明还没有将清蒸的大闸蟹吃进嘴里,无端地便觉得有些饱了。
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他又补充道,“我又不是没有老婆,下次不行就把我那浑家给”话都说到了这里,苏起五指成拳伸到鼻子下轻咳一声,“放在家里。我自己看。”
贺梅:“?”
贺梅:“说都说到一半了,苏起,你拐什么弯?如果不是你说,我还以为——”
苏起正要作势同贺梅理论理论,耳边却听得林靖说了一句,“怀虚,婚宴便将息妇带来罢。”顿时两眼圆睁。瑾之素来不好交际俗人,更别提旁人家眷了。
苏起:“等等,婚宴?你们?”
见林靖和贺梅默契地冲着自己点了点头,他长叹一声,取出帕子,哎呦哎呦做出一副喜极而泣的姿态。
惹得双立情不自禁地捧腹大笑,贺梅也有些忍俊不禁,就连总是不苟言笑的林靖唇角亦微微翘起。
贺梅:“好啦好啦,再说笑下去不吃,这螃蟹就冷了。”
苏起立刻将帕子行云流水地收回袖中,“这蟹八件,要怎么用?”
贺梅:“使用蟹八件,以蟹肉丝毫不浪费,最后还能将拆散的蟹壳重新拼成原样为佳。你们跟着我照做便是。”
说完,她取了一个红彤彤的大闸蟹,用圆头剪剪开绑着螃蟹的草绳,接着将蟹腿剪下,剪掉关节的两端,接着用长柄叉轻轻一推,白嫩嫩的蟹腿肉便被顺畅至极地推了出来。
贺梅将蟹腿肉蘸上酱料,分别递给面前的林靖和双立。
苏起瞪大了眼睛,“有点儿方便,有点风度。”说完,他便忙不迭地照做。
贺梅将蟹钳放在银制的小方桌上,用腰圆锤轻轻一敲,威风凛凛的钳子应声而开,饱满的蟹钳肉显露出来。
双立:“哇!这样就不用狼狈地用牙咬了!去年双立为了吃螃蟹,咬掉了好几颗牙。”
苏起也跟着频频点头,林靖静坐在侧看着贺梅,一双丹凤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可是这才到哪?蟹黄和蟹膏才是重头戏呢。
贺梅但笑不语,将去掉腿后椭圆形的螃蟹身子放上小方桌,如法炮制地连敲几下,用长柄斧切断蟹的肚脐,再撬开蟹壳。
这样与众不同的方式,远胜过当今大越人将螃蟹直接剁成四段的粗糙吃法。
苏起“嘶”了一声,“优雅,太……咳咳,优雅了。”顾及到林靖,他默默将不该说的粗话咽了回去,而后赶忙继续照做。
贺梅用镊子撕掉露出的黑膜,而后去除螃蟹的心脏。
双立:“咦?梅姐姐,这块肉怎么不要啦?”
贺梅:“这是蟹心,性极寒,吃了对人的身体不好。”
见他们都不太明白的样子,她将镊子移动至螃蟹的两侧,一边去除蟹腮,一边解释,“这处是螃蟹的腮,和鱼鳃不能吃是同一个道理。接着是蟹胃,里面有很多泥沙,也不能要。”
说着,贺梅将蟹嘴剪开,一按一推摘下来,最后将蟹身从中间掰开,一大块黄澄澄的蟹黄泛着油润透亮的光泽,显得颇为诱人。
“咕咚”苏起和双立齐刷刷咽了一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