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清羽盯着河边上不远处的画舫,听得出神,萧晗便问道,“可是也想去划船?我去租一艘过来。”
“不用了。”林清羽及时拉住了他,“只是颇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
不远处的那艘画舫精致而豪华,薄纱飘扬间,隐约可见当中偏偏起舞的舞娘,而周围坐满了谈笑风生的公子哥们。
萧晗收回了视线,便知道了她在感慨些什么。
他家清羽虽出生高门显贵之家,却从未有觉得高人一等,她平等的对待所有人。
可有一类人她却是从来瞧不上,她曾念过一首诗,“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而眼前那些只知享乐的纨绔子弟,便是她最不喜的那一类人。
“景晗哥哥,你可知道我一直以来的顾虑?”林清羽的目光落在河面上,她的神色平静而淡然,似乎只是再欣赏美景,又似乎在看更遥远的地方。
萧晗偏头看着她,随后目光又跟着她的视线落在了河面上,却是没有说话。
“我一直觉得爱情是这世间最靠不住的情感,爱的时候,予取予求,恨不能摘下星辰送给对方,不爱的时候便是相看两相厌,甚至反目成仇,最后两败俱伤。在我看来,婚姻便是一场豪赌,赌赢了,余生尽是欢愉,赌输了,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而这场豪赌,赢的概率,实在太低了。”林清羽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越是高门显贵这家,赌输后的代价便越大,而让我心动的那个人,这天下,没有比他家更显贵的了,若是有朝一日他变了心,那时我该怎么办呢?”
萧晗认真地听她说完,看着她渐渐催下去的眼睑,终于明白了她的担忧,他却是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
她对婚姻持有这样悲观消极的态度,又何尝不是因为她那畸形了的家庭所影响的呢,原以为,这些年有这么多的朋友陪伴着她,有母后和自己时刻关爱着她,她也总是明媚的笑着,却不想,未能得到过的那份父爱,早已深刻的影响着她,使她对婚姻再无半点信任。
他直视着林清羽侧脸,面上带着前所未有的认真,“我知道你在害怕些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句话在天底下大多数男子看来,或许不过是一句笑话,可是,清羽,这便是我的此生所求了,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可是,在我这里,不会有三千弱水,从始至终,都只会有那一人。”
见她眨了眨眼,目光似有晃动,萧晗又接着道:“我今年已然及冠,按照以往惯例,皇子十六便开始选妃成婚,父皇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皇子都已经生了三个了,你可知礼部为何迟迟没有动静?”不待林清羽回答,萧晗便又继续道,“三年前,父皇曾问我可有心仪的姑娘,我回答说有,那是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我不想让她受半点委屈,而我此生想娶的人,也惟她一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