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就放肆又如何?”行凶的小娃娃站在田荣对面,她非但没被田横狰狞的模样吓到,反而还死死地盯着田荣,眼眸中是熊熊燃烧的怒火,“敢侮辱我的母亲,我就是杀了他,你也奈何不了我!”
田荣一愣,他忽然觉得眼前的小娃娃有点眼熟。
可田横却不管不顾起来,直接抽出佩剑欲杀了眼前的小娃娃。
“等等,她是阳滋公主!”当田荣想起来的时候,田横的剑已经收不住了。田荣感到了绝望,当众斩杀秦国公主,他和田横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顶不住秦王的雷霆之怒啊!
铁器相击的声音响起,再一看,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出剑截住田横的剑,将小公主护在了身后。
“阿兄!”阴嫚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一脸惊喜道,“你来了!”
扶苏看了她一眼,问道:“没事吧。”
阴嫚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她拉着扶苏的衣摆,指着田氏兄弟愤怒道:“阿兄,他们对母亲出言不逊,你快教训他们!”
田横意识到自己惹上了麻烦,他连忙看向自己的兄长。
田荣上前一步:“外臣见过大公子。”他弯起眉眼为自己和弟弟开脱:“刚刚臣与舍弟不过是在议论天下局势,言语间涉及陈年旧事,引得公主不快,外臣在此替舍弟道歉。”
阴嫚怒道:“你撒谎!你——”
田荣打断了阴嫚的话:“公主您已经教训了舍弟,外臣想他已经得到了教训。更何况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吗?”
阴嫚盯着田荣咬着牙。
父王对背叛深恶痛绝,当年的雷霆之势即使未曾亲眼所见,但从那些经历者的口中也能窥见一二。她很清楚,旧事重提只会引来父王的勃然大怒。
她和兄长失去了母亲的庇护,也没有外家的支持,本应该蜷缩在深宫中小心地活着。
可偏偏兄长是父王的长子,是所有人眼中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人,也是欲登王位的野心家们眼中的绊脚石。无论他们想不想,他们都已经卷入了夺嫡的风暴中。
至此,明枪暗箭永远不会他们的身上离开,恶语中伤更是时常落在他们的头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履薄冰。只能靠着父王那点微薄的亲情勉强生存。如果失去了父王的怜惜,她和兄长会死无葬身之地。
田荣就是抓住他们的软处,所以才敢肆无忌惮。
可是我好不甘心啊。明明侮辱母亲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没办法替母亲出气!纵然阴嫚有一腔怒火,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田氏兄弟离开。
“等等,”扶苏的声音从阴嫚的头顶传来,他迎着田氏兄弟惊讶的目光说道,“令弟以下犯上,欲伤我秦国公主。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怕是说不过去吧。”
田荣端着僵硬的笑脸,问道:“那公子要如何?”
“鞭笞五十。”
“你——”
“怎么,阁下是不满吗?”扶苏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在我秦国境内惊扰我秦国公主,是当我秦国无人?还是觉得将来的秦国会在二位的股掌之间?”
田氏兄弟脸色不佳,不得不认下这五十鞭。
阴嫚虽然出了气,但她更担心兄长。田氏兄弟,小人也。兄长惩治了他们,怕是会惹来麻烦。她现在又懊恼自己的冲动。
“好啦,万事有我呢。”兄长揉了揉她的头,“别老蹙眉,当心提前变成老妇人。”
阴嫚下意识地回嘴:“你才提前变成老头子呢。”
“老头子?”扶苏失笑,一手托起她,另一只手刮着她的鼻子:“你从哪蹦出这么多怪词?”
阴嫚:“……”喂,虽说我的外表看起来只有三岁,但我的灵魂是一个十八岁的成年人了。这样被人随随便便地抱起来,真的很丢脸!
扶苏见到阴嫚露出嫌弃又反抗不了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阴嫚撇撇嘴心道,喜欢戏弄人的哥哥。太史公怎么没把你这一面也记下来?
只可惜欢乐有时,唯有苦难才是亘古不变的。
那是普通又不普通的一天,阴嫚如往日一般来找扶苏玩。但不巧的是嬴政和扶苏正在议事,她只能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