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个问题。”刘邦捏了捏鼻梁,“还有一个问题,该怎么区分二者?”
樊哙拧着眉头:“这么麻烦,还不如杀了。”
就在所有人沉思的时候,陈平凑近刘邦的耳朵低语几句。
刘邦的愁眉苦脸顿时变为喜笑颜开,他拍着陈平的肩膀:“有你在,朕倍感轻松啊。”
陈平笑眯眯:“陛下过奖了。”
其他人面露疑惑想不明白这对君臣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大约在晚饭的时候,韩信提起了白日里的事情。
“你说曲逆侯到底跟陛下说了什么?”
阴嫚捧着碗喝了一口米粥后,说道:“我也不知道。但依照曲逆侯的个性,应当是一条令人毛骨悚然的计策。”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胡人叫喊声,听着激动的语气应当是在咒骂。
阴嫚和韩信对视一眼,起身向外走去。
俘虏营外灯火通明,右贤王站在高台上,冷漠地注视着自己的人杀死俘虏中的领头人并割下他们的人头。
在这一刻,阴嫚猜到了陈平的计划。让右贤王来做这个刽子手,一来不损伤汉朝仁慈的形象,二来让右贤王彻底背上叛徒的名声,斩断了他与冒顿重归于好的可能,让他只能死死地抓住汉朝这根救命稻草。
歹毒啊,当真是歹毒啊。
阴嫚嘱咐韩信:“你要当心陈平。”
韩信了然:“信明白。”
第二天一早,刘邦派人先行赶往栎阳向刘盈传达了旨意,内容一句话概括——你老子已经帮你打好基础了,要是还干不好你这太子也就白当了。
阴嫚当然清楚这不是容易处理的差事,所以让阿桃和蒙昭带队迁移俘虏替刘盈分担一二。
“抱歉,庆功宴前派你和蒙昭出任务。”
“公主言重了。”阿桃说道,“您放心,阿桃和阿昭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阴嫚听到阿桃的自称后,说道:“说起来你已经是军侯了,应当有一个正经的名字了。”
阿桃顺水推舟:“请公主赐名。”
阴嫚:“不敢说赐名。我只是觉得灼华二字很衬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1]。”阿桃说道,“确实很适合。”
“我想公主还有希望你的人生如春日桃花一般绚烂多姿之意。”韩信走到阴嫚身边,询问,“信所言不错吧。”
阴嫚看着邀功的韩信忍俊不禁:“不错,我正是此意。”她看向阿桃:“我与你相识数载,深知你的才学秉性,我想你在不久的将来一定会大放异彩。”
阿桃展露笑颜:“那就承公主和楚王吉言了。”
看着阿桃远去的背影,阴嫚有一种看到学生成才的感觉。
“公主对阿桃期望颇高。”
“自然。不只是她,我对太子和鲁元公主亦是如此。”阴嫚反问韩信,“你难道不希望蒙昭出人头地吗?”
韩信笑了起来:“自然是希望的。”
远处传来士兵们打闹声。他们抱着酒坛,扛着肥猪,兴高采烈地准备今天的庆功宴。
太阳渐渐向西倾斜,一个又一个的火堆被点亮。一个伍的人围在火堆旁坐下,啃着猪肉咸鱼,大口地喝着热酒。附近的流民们也得到了些酒食,他们聚在自己营帐前和同伴们畅饮起来。
阴嫚来的时候,刘邦正在发表感想,嘲讽手下败将,怀念往昔,又感谢了众人的帮扶。
不得不说刘邦口才真好,一番演讲听得人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她刚一坐下,韩信就把自己桌子上的果脯放到了她的桌子上。
“我听说这是右贤王上贡的果脯,很是好吃,楚王这是忍痛割爱了?”
韩信:“公主惯会打趣人。”
“说起今日能收复河南四郡,令冒顿重伤,皆仰赖公主。”刘邦看向阴嫚,“公主不说两句?”
阴嫚想了想端起酒杯:“敬国泰民安。” ', ' ')